學達書庫 > 寄秋 > 鼠膽討債女 | 上頁 下頁
十六


  「你敢再說一句我們不熟,我非扭斷你可惡的小脖子不可。」該死!臺北市的花全集中在此了嗎?

  黑大老闆隱藏多年的暴力一舉發揮。「誰都不許傷害我可愛的員工。」

  一拳揮出,拳風和哀嚎聲並起。

  見鬼了,迎向他的怎麼會是一記又快又狠的拳頭,他的鼻子八成歪了,一股血腥味沁入他牙縫間,激起他嗜血的本性予以還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當前的形勢未免暴力些,這個老頭在搞什麼鬼?拳頭硬得要命全往他身上送,當他是宿世仇敵來宰呀!

  正好,江牧風的火氣也不小,小眉的不聽話讓他積了一肚子的火藥,有個較勁的對象省得他憋不住氣掐死小收藏品,她膽小得禁不起他一吼。

  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傢伙自個活膩了休怪他出招狠厲,幾屆的武術冠軍可不是拿假的,他想死還怕沒棺材裝嗎?先宰了老的再來教訓小的。

  誰叫她敢放他鴿子,這筆賬有得好算了。

  「好壯烈哦!」

  不知是誰發出幸災樂禍的聲音,一室殘枝破花慘不忍睹,漫天飛舞的花瓣像是哀悼自己的早夭,怪他們魯莽不憐花。

  拳來腳往的兩人激戰十分熱烈,不管痛楚地問候對方的身體,實力相當地打得非常快意。

  較技嘛!只為一紆心中鬱氣,真要拚個你死我活可就太嚴重了,黑老闆的眼中有激賞,上了年紀還真不耐動兩下,骨頭都在抗議了。

  神情冷傲的江牧風似乎察覺到什麼,慢慢地緩下動作不攻他左肩,逐漸退讓的結束這場無妄之災。

  「夏姊,怎麼辦?他肯定會殺了我熬湯。」手腳發冷的杜小眉直偎向溫暖的一方。

  殊不知她的舉動看在佔有欲強烈的江牧風眼中是件多不可饒恕的事,她居然違背他的規定靠近別人,即使是一個女人。

  「別怕、別怕,有老闆在不用愁,殺人是要償命的。」身手真好,他來要債肯定沒人敢賴。

  「他們好像打完了,我要先溜了。」她顫著身子往後門退去。

  只是她的運氣不好,溜的時機不湊巧,絆到電話線跌了一跤自投羅網,硬生生地抱住來救難的人柱還直呼好險。

  「小收藏品,你很不樂意見到我嗎?」要是沒他及時一攬,她不跌個鼻青臉腫才怪。

  敢逃,嫌白米吃多了想改吃香燭嗎?

  嚇!好近的聲音,像在頭頂。「我在作夢,我沒睡醒。」

  當鴕馬吧!

  「把頭往上抬兩寸,我的鞋子不值得研究。」他說過的話她全忘得一乾二淨,不可低頭的毛病老是改不過來。

  「我的脖子扭到了,抬……抬不高啦!」頸部以上都僵化了。

  「需要幫忙嗎?」輕柔地長指遊移在白皙玉頸,不重不輕像在愛撫。

  看似溫柔她心卻跳得快停上,屏住呼吸玩著他胸前的扣子。

  「我回家推推疏筋精油,我們可不可以過幾天……」啊!他掐她耳朵,好疼哦!

  江牧風故意擰疼她左耳好懲罰她的不乖。「我們不熟呵!」

  「呃!熟啦!我們很熟,熟到我快脫皮了。」她發出貓似的嗚咽聲,不敢看他發怒的臉。

  她不是有意要怕他,天性使然。

  「你沒在家裡等我。」罪名一條,緩刑十分鐘。

  「我來工……工作啦!我有說……」可是你沒聽進去。杜小眉氣弱遊絲的解釋。

  她是當真忘了和他的約定,一覺醒來神清氣爽地吃著母親準備的早點,心裡做好建設地想著今天該向誰要債,要坐什麼交通工具。

  不會開車當然別指望晉身為有車階級,杜家的車子雖多卻不是給她這個私生女使用的,司機只為服務幾位長輩而存在,她頂多看看,休想有專車司機接送。

  身份不同就要有自知之明,想提升在家裡的地位非把傳家之物抱回來不可,否則她和母親永遠是別人眼中的寄生蟲,杜家剪不掉的枯枝。

  不過她有些氣餒,他和家裡頭那些人一樣強勢,不知道會不會如千佳所言,他純粹是戲弄她,無心歸還杜家物。

  一個月的期限說短不短,膽小如鼠的她可不敢挑戰大野狼,一口吞了還被嫌塞不滿牙縫,外公和舅舅們會更看不起她們母女倆。

  哭給他看妥當嗎?

  好像每回一遇上這招,債務人都會二話不說地掏錢還債,用在他身上應該不算太差。

  「你在給我哭嗎?」想裝兇惡的江牧風看到她的眼淚就狠不起來,不自覺的放柔音調。

  有效耶!「沒…沒有,我在聞你……你的味道。」

  淡淡的古龍水不嗆鼻,混雜著他個人的體味,聞起來很舒服,她自覺像花癡,恬不知恥愈靠他愈近。

  「小眉,坦誠罪行可以減刑,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討好我是沒有用的。」即使他眼中已泛著身為男人的得意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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