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天才女醫鬥奸商 | 上頁 下頁
四四


  “沒關係,舉手之勞,我很樂意。”他笑得像個青春期的少年,白晰的臉頰泛起紅潮。

  “他還手呢!故意賣弄噁心的笑容,肯定別有圖謀……奶奶,不許打我,我很不樂衣。”杜朵朵往沐東軒懷裡一躲,模仿外國人不純正的腔調,她實在看不慣假洋鬼子對她大姐太殷勤,似乎不懷好意。

  但是她頭剛一轉開,又看到讓她想抓狂的畫面,裝死當老太爺的臭老頭居然精神抖擻地幫她奶奶拿筷子,還非常嘴賤地喊了聲“美麗妹子”,她看得充血的眼整個都要噴火了。

  若非沐東軒的臂膀攬住她的腰,她早像火箭一般的沖出,管他七十五還是一百七十五歲,先給臭老頭一記掃腿,讓他趴地,趴成一隻史上最老的忍者龜。

  “上桌了,上桌了,誰都不准調皮,否則不給飯吃。”何美麗這話是說給鼓著腮幫子的孫女聽,在場的人只有她

  會翻桌子,一不順心就把所有人當成轟炸的對象。

  “大小眼,為什麼要留他們吃飯,我們的餐桌小,不夠貴人坐,自家有廚師不回自家吃,想把我們吃垮呀!”狠狠地夾起香芒蝦球,杜朵朵瞪向某個厚臉皮的老人。

  “朵朵,不許亂說話。”瞧人家孫子教養多好,筷子一夾牛柳的動作多好看,再看看她這孫女呀!根本跟人沒得比,搶菜搶得凶又狼吞虎嚥,好像餓了幾餐沒給她吃似的。

  人呀真的不能比較,一比較就看得出誰教得好。

  “美麗妹子別罵小孩子,丫頭就那張嘴利了些,可心地還是不錯,我送醫時要不是遇到她就沒命了,如今還能活著吃這頓飯是托她的福。”他心裡是感激的,當初在急診室一眼就認出她是昔日的鄰家小丫頭,她脾氣一點也沒變。

  “黃鼠狼給雞拜年,說太多感性話也沒用,我不用你求情。”事先知曉是他,她有可能就不救了。

  “朵朵……”怎麼老是教不乖。

  “吃飯,吃飯,我好餓。”杜朵朵一筷子撥開沐奚世夾的香炸三鮮,笑容很賊的將苦瓜、黃瓜、芹菜梗撥到他碗裡。

  老人家不能吃太油,要清淡點,苦瓜、黃瓜、芹菜能降血壓、清血脂,膽固醇不升高。

  “爺爺,多吃青菜身體好,少吃油膩活到老。”沐東軒夾了一塊無骨的香橙鴨片越過直瞪眼的祖父,放入女友碗中。

  “不孝,不孝,我白養你了。”沐奚世冷著臉咬苦瓜。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但有點詭異,兩個老的自說自話聊起古早的事,小的很安靜吃著烤鴨,至於另外兩對……對,是兩對,杜朵朵和沐東軒這一對很正常,他們本來就是交往中的男女朋友,舉止親密些不算啥。

  但是關山河的熱切就顯得過了些,自個兒飯不吃盡給杜暖暖夾菜,滿到碗都尖成塔狀,搞得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十分不自在地笑得臉都僵了。

  常秋玉看了看這一對,又瞧瞧那一對,忽然覺得食不知味,她們家恐怕要不平靜了。

  杜鵑是關月荷最喜歡的花,每逢春天,滿山遍野紅的、白的杜鵑花開滿整片山坡,她踩著柔軟的茵草漫步花叢間,徐徐微風撲面,一陣陣微沁的花香味鑽進鼻間。

  那抹紅,那抹白是如此純粹,在輕輕吹送的風中搖曳,花與花重迭,捎來乳燕的訊息。

  百看不厭的風景,煞是迷人的杜鵑花海,少女的夢在飛揚,徜徉在無盡的芬芳裡,年年花盛開,一年復一年。

  曾幾何時那美麗的花朵悄悄埋葬了她的青春,她的花樣年華,對愛情的渴望,還有女人一生的幸福,她眼中的杜鵑枯萎了,不再是春天的唯一,紅的是她破碎的心,白的是她流不出的淚,紅與白交織成了她掙脫不了的伽鎖。

  “為什麼我留不住丈夫的心呢……”

  關月荷輕問,但沒有人回答。

  她是孤單的,一個人。

  雖然有丈夫有兒子,但是丈夫的心有一半分了出去。

  而兒子有等於沒有,打小由保母帶大和她根本不親,大的整天忙得不見人影,在家的時間少之又少,小的在準備託福,年底要到國外讀書,他更是整日不回家,在外和朋友瞎混,說家裡太吵,不回來了。

  吵?

  她都搬出來了還能吵到哪去,這裡宛如一座死城。

  可笑的是如今只有劉菊芳的女兒香雲會來探望她,而香雲的目的是她保險櫃裡上億的珠寶,她在為自己備嫁妝,因此把主意打到那些昂貴的首飾上頭。

  “東軒,又要出門了嗎?”

  明明是假日,他為什麼不肯留下來陪她,好歹她懷胎十月生下了他,他再不情願也要喊她一聲……

  “母親,你的痛好些了嗎,要不要吃藥?”恭敬有禮,親而不近,挑不出毛病的標準問候。

  是了,母親而不是媽,他從沒喊過她媽。“好多了,胸口沒那麼悶了,不過一吃藥就覺得特別容易疲倦。”

  “讓馬醫生換個新藥試試,也許母親會舒坦些。”沐東軒面容謙和,沉靜得沒有一絲人氣。

  因為你沒病,醫生開的是鎮靜、安眠之類的藥丸,讓你好睡,心情平靜,少了焦躁和不安,他在心裡如此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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