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天朝第一娘子漢 | 上頁 下頁 |
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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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驚喜,卻變成驚嚇,一向身子骨養得很好的喬立春突然沒預兆的倒下,把為她吊著心的韓重華嚇得不輕,差點把女兒甩出去,趕緊去抱住兩眼一閉的妻子。 他心急如焚地忘了自己是大夫,一手女兒一手妻子的急如星火,眼中泛著淚,腦中一片濕亂。 心想著老婆歿了他也一起去,他們不能被分開,生死也相隨。 倒是胡大夫上前把了脈,面無表情的說了一聲恭喜,韓重華如墜五里霧中,一臉茫然,幾乎要跳起來和胡大去拼命,他妻子不醒人事還跟他恭喜,是恭喜他死了老婆好娶新婦嗎?這昏聵的老匹夫! 直到胡大夫一眨眼,咧開嘴一笑,說喬娘子已有兩個月身孕,韓重華還有種在夢中的感覺,飄飄然。 此事過後,喬立春被當豬養,不准下床、不准動作太大、嚴禁提任何重物,在丈夫大夫的嚴格把關下,她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個月養胎,直到滿了三個月才允許在院子走動。 由於家裡又添人了,現在的院子真的不夠住,韓重華又在縣城裡找了一座五進院的宅子,雖對方價錢開得有點高,但是裡面有座風景秀麗的小湖,他一咬牙就買下了,大不了向某個姓慕容的借錢。 在喬立春快生的前一個月,他們搬進大宅子,而將近百畝地的藥廠也蓋好了,加緊趕工研製軍方所需的藥物> 一批一批的訂單堆成山,必須增加更多的人手才趕得出來。 此時東北又派了兩百名女兵過來,和原先的一百名女兵一起進駐藥廠,她們原本就是軍隊出身,紀律好、效率高、反應敏捷,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把分內的活迅速完成。 只是……「將軍,藥材不夠了,要不要再補上?」 「將軍,你看這藥磨得夠不夠細,需要再使得勁嗎?」 「將軍,裝散劑的瓶子缺了,要再訂幾萬瓶……」 「將軍,你看這帳填得仔不仔細,要再加什麼嗎?」 「將軍……」 「將軍……」 不知為何,一來萬福鎮的女兵一和喬立春接觸過都會不由自主的產生敬畏之心,一個接一個不約而同的喊她將軍,怎麼改也改不了口,彷佛她就是死而復生的戰鐵蘭。 越來越多的人從東北過來,慕容春秋買的宅子住不下了,且這些已成平民身分的女兵也真奇怪,兩人一間的屋子居然睡不習慣,一致要求換個地方,最好是一整排的平房。 曾經帶過兵的喬立春立即瞭解她們的意思,她便在藥廠附近買下一塊地,蓋了類似軍營的屋子,有院子、有活動手腳的場地,成親的可攜家住進獨棟獨院的屋子,不肯嫁的另住在對面一排屋子,四人一間,睡木板床,井水自打。 沒想到這樣她們反而樂意,每日都很歡的喊著將軍,即使喬古春極力否認她就是戰鐵蘭——但是她能叫出每一位女兵的名字,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在這麼混亂又忙碌的情況下,喬立春生下她和韓重華的第一個孩子,她自個兒的第三個孩子,母子平安。 轉眼間,過了兩年。 「娘,弟弟又不乖了,你快管管他,你看他皮得像猴子,都快爬上樹了……」太頑皮了,淘氣。 「嘻!嘻!捉不到,姊姊笨。」 一個穿著紅肚兜、光著屁股的小童噔噔噔的穿過中堂,小短腿雖短卻跑得很快,一溜煙爬過他腿肚高的門欖,朝正在喝蜜水的女子沖過來,小身子的氣勢銳不可擋。 「小心,別撞到你娘的肚子。」 喬立春又懷孕了,是第四胎,五個月,丈夫診出是女嬰。 夫妻倆歡喜地等著迎接女兒,「啊!放下放下,壞侈,我要找香香娘,不要爹,你臭……」小短腿踢呀踢,吵著要下地。 韓重華一手攬住兒子的肚子,朝他光溜溜的屁股拍下一掌。「為什麼不穿衣服,姊姊喊你也不聽。」 「因為我是野人,野人不穿衣服,也聽不懂人話。」小豆丁裝腔作勢的吼了幾聲,捶胸拍肚。 當父親的失笑,再輕拍一掌。「誰教的,真成小野人了。」 「父親,是從西南剛搬來的那戶人家,他們以前住在近沼澤地區,因此常聽人說沼澤裡面有野人,弟弟一聽就記住了。」已長成小少年的喬弘書文質彬彬,眉宇間有股英氣。 「這小子,好的不學盡學有的沒的,罰跟哥哥一起蹲馬步,每日半時辰。」 再不教都要登天了。 說是罰,其實小豆丁樂翻天了,他最喜歡男孩兒玩的東西,是哥哥的小尾巴,哥哥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很快樂,傻呵呵的樂著。 「娘,前頭來了一個人,帶著家人,他說他要見你,我讓人給他上茶招呼了。」看著偎在母奈身邊的妹妹,喬弘書很是羡慕,想靠過去,但他長大了,不可以再向娘撒嬌。 「見我?」誰呀! 「慢點,別急著起身,雙身子的人了還毛毛躁躁。」老母雞似的韓重華亦步亦趨的跟著,唯恐妻子沒個輕重。 自從藥廠做大了以後,他已無暇到「一心堂」坐堂,便把「一心堂」送給胡大夫,更名為「仁心堂」,把胡大夫樂得鬍子都翹了,至於原「一心堂」這招牌則從醫館變成了「一心堂藥廠」。 他每逢初一、十五會在「仁心堂」義診,回報鄉親們。 「我走得夠慢了,你別在我耳邊嘮叨,當年我上山打獵時你就這麼愛叨念,我都煩得想把你當獐子給打了。」沒想到最後她嫁給了他,得忍受他一輩子的喋喋不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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