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三夜夫妻 | 上頁 下頁 |
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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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不是醫生?你戳痛她了知不知道!」看不下去的夏仲夜揮開女醫生的手,臉色陰沉得像要殺人。 要不是瀠青吩咐不能由別的護理人員代勞,怕有風險,他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她被這個蒙古大夫折磨得死去活來。 「凶……凶什麼凶,沒看我在盡力嗎?你……呃,什麼都不懂的人站遠些。」 天生怕惡人的陳妙華被人一吼,原本囂張的氣焰一下子弱下來,聲音也越來越小。 「我是不懂,但至少我的手不會抖,一條血管就在皮膚底下,你插了二、三十次還能找不到。」簡直匪疑所思。 一聽他不屑的諷刺,感覺專業被質疑的陳妙華也不太高興了,直接把針筒丟給他,然後趕緊跳開。「你行你來呀!我看你有多厲害。」 黑眸一沉,瞪著不負責任的女醫生。「可以,告訴我怎麼做。」 「咦!你真要自己動手?」她吃驚地推推鼻樑上的鏡架,兩眼睜大。 「我問的不是你,繼續貼在牆上當壁畫。」他研究著刻度五十西西的針筒,想著該如何使用它。 「你不是問我問鬼呀!這裡只有我一個醫生……」兩道令人頭皮發麻的冷芒一射,她又沒用地貼靠牆壁。 真是的,冷厲的氣勢未免太駭人,動不動就一掃,驚嚇懸壺濟世的名醫,她並沒有說錯呀!他幹麼用眼刀殺她一千次? 「咳咳!陳小華你忘了我們是同學嗎?」 「那又怎樣,我的同學何只你一人。」從幼稚園到大學,起碼有五百人當過她同學。 陳妙華是名副其實的書呆子,只會讀書不會玩樂,她的朋友少到十根手指頭數得出來,喜歡研究和看書,討厭流汗和笨蛋。 所以她的思想邏輯也很直,完全不轉彎,她拒絕將聰明才智浪費在不重要的事情上,直得讓人歎氣。 「需要提醒你法醫也是醫科出身嗎?」迷糊的毛病不曉得有沒有藥可治。 她突然如夢初醒,大叫一聲:「啊!你也算是醫生,只是後來選擇當法醫。」 明明是眾望所歸的明日之星,肯定能在醫學界大放異彩,偏偏堅持走法醫這條路,讓醫學院許多教授扼腕不已,輪流當說客說服她改變心意。 無奈她立場堅定,主張死人比活人可愛,一樣是拿刀,不會呼天搶天的軀幹較能讓她發揮所長。 「小聲點,陳同學,音量太大會讓某人不耐煩。」她看向緊抿薄唇的男人,他幅射出的冷焰足以灼人。 識時務的陳妙華比手劃腳,不再發出一絲聲音,教人看了好笑。 「仲夜,你先在我手腕輕拍打幾下,然後用手指感覺哪條血管的彈性度最好,選擇那一條進行抽血。」她開始解說。 「像這樣嗎?」怕弄傷她似的,夏仲夜輕握她手心,抬高,另一手徐緩拍打。 「再來用酒精棉片消毒,把針筒內空氣排光,針頭以十五到三十的角度插入血管……」她一個步驟一個步驟的教,有如課堂上的老師有條不紊的講解。 顯然的,夏仲夜的技巧比念了七年醫學院的陳妙華還好,他按照趙瀠青所講的方式去做,手很穩地一次就插對血管,順利地抽取約三十西西的血液。 這讓正牌醫生看了有幾分眼紅。臨時抱佛腳的比天天敲鐘的和尚還上手,這還有沒有天理呀! 「嘖,不錯嘛!你可以改行當醫生了,我把我的病人全轉給你,你光靠打針就能賺大錢。」什麼嘛!存心砸她的招牌。 夏仲夜連哼都懶得,完全不搭理她,他走到病床邊,彎身調整枕頭的角度,讓半坐半躺的女人感到舒適。 「妙華,你別消遣他了,我的血液檢驗報告怎麼說,驗出藥劑的成分了沒?」 除了暈眩和沒什麼力氣外,她感覺不到其他症狀。 「驗是驗出來了,不過有些地方我還有質疑,再給我一點時間進行基因分析,我會給你滿意的答案。」 雖然是新陳代謝科醫生,陳妙華同時也從事基因方面的研究,成果斐然,醫院特別撥了筆款項讓她成立實驗室,專門研究人體基因。 先前她已抽了一管血檢驗,但血量不足才需抽第二管,以確保萬一。 說起來,她會一頭栽進基因研究裡,是因為她大腦病變而陷入長時間的昏睡,病理上查不出原因。 就是在那時候她得知了織夢者的存在,一次又一次,瀠青將她由漫無邊際的夢境帶出,最後有自我修復功能的大腦才慢慢恢復正常,改善過長的睡眠時間。 她也因此興起研究念頭,借由人類的基因組合探究異能力的產生,能不能複製或轉移?以及為何能代代遺傳?又為什麼不是後代子孫人人皆擁有相同能力。 所以定期供應血液的瀠青在一出事時,誰也不找地直接點名她,她手中有瀠青歷年來的完整資料,知道用什麼方式進行治療最洽當。 「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麼樣了,有沒有大礙?」即使人已清醒,始終不放心的夏仲夜眉頭深鎖。 風水輪流轉,換愛記恨的陳醫生愛理不理地由鼻孔一哼。「趙小青,你到底跟什麼人結仇?人家暗著來算計你,知不知道你體內的藥劑量再多五西西,你就真的要長睡不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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