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三夜夫妻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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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夏日,天氣晴朗,趙爸爸與好友們同攀奇萊山,但他自此一去不回,失足墜穀,救難隊只找回殘缺不全的屍骸,和一朵握在手中準備送給妻子,卻已經枯萎的山中幽蘭。 巧合的是,事故發生不久,趙奶奶摔跌滾下樓,從此一覺不起,被醫生宣佈為植物人。 「你說我幾歲,二十二,怎麼可能,我今年明明剛過……」二十七歲生日。 別鬧了,人能越活越年輕嗎?就算是夢也是異想天開,除非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渴望回到某個年齡層,才可能作這種夢。 但是此刻所處的夢境並非她的,她只是「路過者」,年齡這種事是篡改不得,除非作夢者的記憶裡早有她的存在,而且是二十二歲的她。 「老婆,你不會連自己幾歲都忘記了吧!那麼急著想嫁給我,興奮過頭了。」夏仲夜一張笑臉讓人如沐春風,親昵地貼著她後頸,似有若無地輕啄。 那是夫妻間才有的親密舉動,帶了點甜、帶了點新婚的氛圍,淡淡的幸福感由兩人身上散發,仿佛被濃烈的蜜意包圍著。 好真實的夢,純男性的氣息吹拂耳後,甩不開的濃膩情稠,讓人很容易沉溺其中。 當男人用心寵愛一個女人時,那種獨一無二的眷寵、絕無僅有的溺愛,女人很難不動容。 心逐漸被瓦解,趙瀠青難以抵擋男人深情的眼神,她仰起頭,迎接落在唇上的吻,那時重時輕的觸感如無所不在的暖流,堂而皇之地溜進口中。 他的夢和她的重疊了,分不清究竟是誰的,繾綣的纏綿有些過分了。 「等一下,我們不行……」微喘著氣,她滿臉通紅地抓住撫搓豐盈的手。 她幾乎忘我了。 髮絲淩亂,粉妝嫣紅,半敞的盈白胸脯因身後的拉鍊被拉至腰際而裸露,下滑的白紗禮服卡在渾圓翹臀上,欲掉不掉地呈現誘人風情。 半人高的梳妝鏡映出交纏的身影,如膠似漆地緊密相擁,男人的西裝外套已然脫落,襯衫的扣子全解,露出古銅色結實胸肌,下身的褲頭半解…… 神情由迷亂逐漸清明的趙瀠青瞧見鏡中的身影,刹那間,如同一桶冰水從頭上淋下,瞬間清醒。 她不是他的妻,不是。 「老婆,你還害羞呀!新婚夜不做些熱血沸騰的運動,明兒個你反倒要怨我不解風情了。」夏仲夜笑著撫摸她雪背,順勢將新婚妻子壓向水藍色大床。 他的亢奮,明顯可見,緊貼著女性柔軟處,蓄勢待發。 如同變戲法似的,繁複的禮服眨眼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幾不蔽體的性感內衣,他的手往下一撫,撫著大腿內側的柔嫩,撥開兩腿將自己置身其中。 新婚夜該做什麼不清楚嗎?他要她成為他的,躺在他身下吟哦低呻,與他緊緊結合。 「夏仲……呃!仲夜,還不急於一時,你不用去送客嗎?陪朋友喝兩杯。」她及時提醒他身為新郎的義務。 這個男人的殺傷力遠比她想像的大,尤其是當他用熱切的眼神看著她時,讓人渾身產生熱燙,連心也跟著騷動起來,他真的是她一開始看到的那個眼神空洞而死寂的男人嗎? 「喝兩杯?送客?」他的表情顯得困惑,似乎不懂她的意思,隨後愛笑的臉上出現一絲絲悒鬱。「這是我們倆的婚禮,無須在意其他人。」 忽然間,四周的氣溫好像下降了三、五度,原本明亮的柔和光線變得暗淡。 「可是我還沒和你的父母、兄弟姊妹打招呼呀!於禮有些失態了。」她在拖延時間,希望他會突然從現實中醒來。 一提到父母及手足,看似溫柔的夏仲夜抿起了唇,眼神冷冽,完全變了個人似的。「你不需要理會他們,婚姻是你和我的事。」 抓到關鍵了,他和家人不和,才會……趙瀠青眉頭微蹙,有些事拼湊不起來。「婚禮前坐在你身側的女人是誰,你還有印象嗎?」 那時的他神色漠然,魂不附體般的盯著攤開的雙掌,不知是在沉思或是追悔,無神的眼中微帶難以察覺的沉痛和茫然。 那一眼,讓她起了惻隱之心,不自禁地興起想救他的衝動,與以往的原則相違背。 那名長髮齊肩的女子必定和他有關係,是他生命中很重要卻又想逃開的人,時而影響他的情緒。 「什麼女人?除了你,我看不到半個人。」他說的是女人最愛聽的情話,任誰聽了都會心花怒放。 事實上,夏仲夜的確沒瞧見背後緊貼的女子,突然被人拉起,一徑的向前跑,整個人處於失神狀態,渾然不覺身邊的變動。 直到一股溫熱透過相握的手心傳來,他的眼才慢慢聚焦,瞳孔放著光,神采回到深邃雙眸,她飛揚的長髮像一隻輕盈小鳥跳進他眼中,沉靜淡雅的側臉映入他的心。 他的妻子。再看向她握著他的手時,腦海中立即浮現的一句話。 沒多想,他反握她纖柔小手,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擁有她。 「你真沒記憶?白皙的瓜子臉和一雙媚得出水的細長丹鳳眼,鼻樑微挺,小小的嘴兒……」很有日本女人的風味。 下一句話趙瀠青沒來得及說出口,俊雅得過火的男子倏地攫住她的口,深深地以吻封口。 「吃味了,老婆,我保證沒有別人,我愛的就是你。」他一吻再吻,不知足地撩開蕾絲內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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