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煞神與福星 | 上頁 下頁 |
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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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那老不死竟然、竟然把她渴求的一切全給了百里兮雲的兒子,那她這些年的辛苦又算什麼? 魏雪梅氣急敗壞,哪還坐得住,一口血氣往上沖,幾乎要衝出咽喉,她咬了咬牙又咽下去。 不行、不行,不能功虧一簣,她一定要忍,非忍不可,小不忍則亂大謀,等那人恢復了,肯定能為她扳回一城。 可是憋在心裡難受呀!早知如此,應該早早毒死那老不死的,而墨之默這沒用的傢伙,居然不想想她和兩個兒子還等著他照拂,一遇到老子就驀。 魏雪梅只遠遠地看過墨西極幾次,因他全身散發一股令她害怕的濃重煞氣,所以她並未靠近,自然不曉得墨西極的容貌十成十的出自墨家血脈,不僅與父親像了六、七分,更與曾祖如出一轍,眉眼、五官如複製一般,讓見過的墨家長者都嘖嘖稱奇,直言是先人轉世,由他承繼家主位置再合適不過了,不做第二人選。 「娘,絕對不能讓他占了少主之位,那是我的,他是一個賊,想來偷走整個墨家,我們要想辦法箝制他,讓他無法五鬼搬運奪走我們的一切。」他絕對不允許。 「五鬼搬運術?」 墨書軒不過是情急之下說了一句,不代表任何意義,可魏雪梅一聽,兩眼發亮,當下有了又狠又毒的毒計,不僅能當面打臉,還能報復墨家父子。 哼,要繼承家主之位嗎?一無所有的家主還繼承什麼,兩手空空的上位不成了笑話,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娘,你在說什麼,清醒點行不行,若那雜種掌了權,下一步是不是要請出佛堂那位,娘在府裡的地位岌岌可危。」他不是說空話,而是擔心母親執掌的中饋不保。 霍香涵自從去了一次佛堂後,之後有空就會去坐一坐,有時半個時辰,有時將近一個時辰,她是笑著進去,心情愉快的出來,聽說有灑掃的下人瞧見百里兮雲和她說話了。 這不是一件小事,連墨之默都被驚動了,放下長輩的身段詢問,急切的想知道百里兮雲是否放下對他的不諒解,願意走出佛堂。 有期待、有觀望,更有惡毒的詛咒,她的動與不動牽動了墨府中人靜不下來的心,他們都在等待著,看她會不會有驚人舉動,讓人大吃一驚。 「不行!」魏雪梅不加思索的大喊。 若是讓百里兮雲壓在她頭上,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可她不會死,死的會是攔她路的母子。 「你說不行就不行嗎?看看他才回來幾日,你連自個兒院子都出不去,美其名是惡鬼作祟,女眷不宜隨意走動,但事實上和禁足有什麼兩樣?」氣憤不已的墨書軒重拍金絲楠木桌面,少了母親的助力,他做什麼都不順,有志難伸。 魏雪梅不以為然的拿起一塊桂花糕往嘴裡一抿。「兒子呀!你的歷練還是太淺了,凡事不要只看眼前,目前先讓他得意一番,以後有得他受的。」 「娘的意思是?」和他想的一樣嗎? 她眼神一沉,透出絲絲寒意。「當你娘是吃素的嗎?府內裡裡外外安插了不少我的人,這些年我可不是坐吃等死,早早做了一番安排,那小子想接手還得看我同不同意。」 墨府的老人被她換得差不多了,不是明升暗降,便是尋了名頭放到莊子上,近十餘年進府的下人皆以她馬首是瞻,他們的賣身契捏在她手上,誰敢蹦躂,她捏爆他們易如反掌,如同輾死幾隻無力反抗的蟆蟻。 墨書軒一聽,臉上終於有些笑意。「那就好,有娘出馬便萬無一失,我可以安心了。」 她捂嘴輕笑,神情看來十分愜意。「瞧你緊張的,不過是小事一件,有娘在,誰都不能踩在你和你弟弟妹妹頭上,你們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誰敢和你們爭奪,娘跟他們拼命。」 說得硬氣的魏雪梅並非真心疼愛孩子,而是以他們為籌碼來控制墨之默,在面對兩方兒女的抉擇上,他還是得掂量著,是淡了父子情的嫡長子,或從小養到大,寵著疼著的三個孩子。 在人數上她可是占了優勢,再傻的人也不會擇一舍三,不要養在身邊的孩子,偏袒流落在外的孽子。 畢竟不是世族出身,魏雪梅這次的盤算落了空,錯估局勢。 對世族大戶而言,再多的庶生子女也比不上一個嫡子,嫡系子孫才是正統,庶出的一出生便低上一階,這是沒得比的現實,以人數取勝無疑是無稽之談。 她太高估自己了,以為她想要的都能得到手,把別人當成可以隨手抹殺的小蟲子,他們的生殺大權掌握在她手中。 「娘,我去參加墨樓的詩會了,這兩天不會回府,府裡的事就讓你多操心,我走了。」墨書軒心頭一松,滿臉春風得意,取出描金江南煙雨扇面的摺扇一據,故作風流的往外走。 兒子一離開,魏雪梅也讓周婆子下去,不用侍候。 只剩她一人的屋子內,臉上掛著的和煦笑意倏地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咬牙切齒的恨意,銀牙咬緊,腮幫子硬到能在上面跑馬。 百里兮雲,你真是陰魂不散,都把你打入泥裡了還能翻身,仗著兒子的強勢回歸給了你底氣,想讓我吃癟嗎? 還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墨西極,一次殺不死你,我再下手第二次,不信你是九命怪貓,怎麼殺都殺不死。我一定讓你命喪黃泉,屍骨無存,成了一攤爛泥,看你還如何活過來。 魏雪梅冷笑著,笑得陰森,一雙描繪精緻的鳳眼閃過血色紅光,像黑暗中的噬血蝙蝠,精光鑠鑠。 「誰惹你生氣,是不是處子血喝少了,體內的魔氣亂竄……」一陣桀笑聲響起。 「師父,你怎麼才來,徒兒想你了。」聽到不像常人的沙啞聲音,魏雪梅面帶喜色,起身相迎。 「是想我,還是想我和你雙修?你這股騷勁也就師父我承受得起,換成別的男人,不早被你吸幹精血。」披著斗篷的男人看不見臉,但絕不是先前的拉姆,他略高、偏瘦,朝她伸出乾癟見骨的枯瘦五指。 看到如乾屍一般的手臂,魏雪梅眼一眨,將眼中的厭惡藏好,假意逢迎。「師父莫要取笑徒兒了,徒兒千盼萬盼還不是盼著你到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還不許徒兒想你,相思入骨了。」 一個快四十歲的女人捏著蓮花指,裝出十七歲少女的嬌羞,還真是為難她了,偏生墨之默和黑斗篷師父就愛她這一味,一聽她嬌聲嚶嚨便軟了半邊身子,忍不住將她抱上床,來一場淋漓盡致的顛鸞倒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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