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冷面少奶奶 | 上頁 下頁


  而花垂柳便是他新瞧上眼的目標,玩膩了百依百順的家花野花,她的倨傲不馴、慧黠靈秀正好是他擁有的眾多女人所缺乏的,他豈能錯放這一個。

  而且她的繡功聞名揚州,男女老少都愛她一手好技藝,納為小妾不僅能取悅他還能生財,何樂而不為呢?

  無媒無聘呂寬自個上門來說親,反正他要的女人不容她說不,帶回府一上了暖榻不都由他擺平,乖一點免受些折騰。

  女人嘛!還有第二種選擇嗎?

  跟了他就是一生一世,除非他嫌煩攆了她,否則到死都得做他呂家的鬼,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他才不管別人同不同意,他決定的事沒人可以插手,一想到那雙巧手的主人將在他身下欲仙欲死,那股淫穢的想法顯露於眼神。

  「稀客呀!呂少爺,請恕屋陋椅破不堪迎客,你哪兒來就哪兒回吧!」花老爹面帶鄙夷地擋在閨女面前,不讓淫徒目光意淫了她。

  長相不差的呂寬不以為意的行了個禮。「自個人何必掛懷,改明兒我修個大屋讓你老舒服舒服。」

  人一躺平便舒服了,十尺見方泥土覆於上,碑墳一座夠隆重了。

  「不敢勞煩你貴手,小老兒有破茅屋歇,與你可是八竿子打不著關係。」倒了八輩子黴才會和他扯上關係。

  「老爹習慣了破草房是你自己的事,總不好連累閨女一起受苦吧!」花垂柳那雙小手可真細白呀!叫人心癢難耐的想摸上一把。

  「我家閨女吃慣了苦,不勞你操心。」這賊禿子好生大膽,採花采上了他家閨女,真是沒個天理。

  「可我見不得佳人為生活辛苦,不如跟著我回府過好日子,絞羅綢緞包裹她一身好肌膚。」細瞧更是撩人,別有一番風情。

  不妖不嬈,孤傲勝雪,從頭到腳透著冰清玉潔,好似一朵雪蓮。

  「小女命犯孤煞,貪狼日出生,怕是與你不相配,沖克你一家老小。」一開口,花老爹便詛咒了呂家不得好死。

  臉色微變的呂寬有些不耐。「相不相配是我的事,你只管把人交給我就好。」

  他作勢要推開略微福態的花老爹,趁機拉起低頭刺繡的花垂柳,她的專注神情令人有一絲狼狽,好像人不如一塊布。

  可是呂寬的蠻橫受阻于花老爹福態的身子,顏面一時掛不住的他惱羞成怒,手一揮打落了一旁花垂柳最心愛的窯燒陶俑,匡地一聲落地碎成七、八片。

  這下花垂柳很難無動於衷,連花老爹都覺大事不妙的吞吞口水,女兒的眉一揚代表她發怒了,而手中的繡鞋剛好完成。

  他是該繼續維護她呢?還是坐視不理喝一口竹椅下的紹興老酒?

  人說醉了好,眼茫心也茫,一片好春光,看不見人間險惡。

  「我家閨女憑什麼交給你,她可是我心頭的一塊肉。」價值於三壺百年好酒。

  呂寬詭笑的使喚外頭手下進來。「把肉割了不就一了百了。」

  「你……你想殺人……」花老爹一看他的手下人手一把短刃,魂都飛了。

  「小生是幫你治治多年宿疾,免得你心裡多塊肉不舒坦。」他獰笑的命手下逼退礙事的老頭。

  為了保住老命,花老爹當然沒良心的推女兒上前去送死,刀山劍海她司空見慣,何必要他多費心,大不了女棺旁邊多他這口老棺,爺兒倆同上奈何橋把酒共飲。

  「貪生怕死。」

  花垂柳的低呻聽得花老爹汗顏,老眼一紅的飲起紹興老酒澆愁。

  「花家小娘子的手可真細嫩呀,小生這廂多禮了……」好個紅酥手、桂花指,令人想咬上一口。

  指尖一回,那針頭不長眼的往呂寬手背一插,痛得他唉唉大叫縮回手,偷香不成反遭整。

  「抱歉了,呂少爺,小女子見了你不凡的氣度慌了手腳.請勿見怪。」花垂柳的臉上沒有抱歉神色。螓首一點便逕自替手上的針穿上棉線。

  這表明她眼裡只有繡布,旁人皆是無物。

  若是仔細一瞧,將會發現她用最粗劣的布先行描繡出烏龜四腳朝天的醜態,旁邊是五、六隻頭貼膏藥的癩痢犬,上吐下瀉地拉出一堆蛆。不急躁、不暴進,她自有一套嘲人法,平心靜氣看待一窩於牲畜。

  「呵呵!無妨,無妨,一根針才多大,紮不疼的。」呂寬的笑臉難看到極點,背於後的手直泛疼。

  他心裡不舒坦的直犯晴咕,暗自想著要如何整治這小娘兒們。

  「說得也是,鶴嘴龜皮是硬些,小小針兒怎能傷你分毫。」花垂柳半句不含沙的像是吹捧。

  呂寬先是一樂,繼而不悅的露出狼子面目。

  「你好利的牙口敢諷刺本少爺,當真以為本少爺不敢動你半分嗎?」狼爪子往她香肩一抓。

  向來智謀過人的花垂柳拿起剛繡好的鞋板子往他手一拍,文風不動的露出倦態。「知府夫人的鞋兒可真難做,改明兒不接她的單子了。」

  「知……知府夫人的鞋?!」停在半空的手硬生生的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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