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水晶約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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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若非是計劃中的一部份,不得不為,易勳一點也不想讓自己的女人和這個男人見面,毒蛇的牙永遠淬著毒,等著咬一口路過的人。 「勳,別把我當入虎口的小綿羊嘛!人家很高興能成為你的妻子,拜見長輩是理所當然的事。」你擔心個什麼勁,他還能把我吃了不成。 嶽筱曦眨動著美麗的長睫,笑得好似一朵盛開的白玫瑰,惹人憐惜。 「你不知道他是哪一種人。」他刻意壓低聲量,但在場的人都聽見他說了什麼。 「你很沒禮貌耶!他是你父親,你怎麼可以當他的面說他的不是,太不孝了。」她一臉不贊同地搖著頭,星眸漾著異樣的光彩。 「小曦……」不要玩得太過火了,你只是來亮亮相而已。易勳略帶警告地沉下嗓音。 哼!她又不是佈景,只能起陪襯作用。「爸!一直沒來見你是我的不對,這傢伙……呃,勳老是藏著我,說我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怕我言語不當冒犯了你。」 「嶽筱曦——」你敢喊他……那個字,你真當我死了嗎? 易勳的惱意明顯可見,黑眸深處跳動著想掐死她的熊熊火光。若非必要,作作戲取信生父,他絕無可能喊出過於親昵的稱呼,「父親」兩個字已經是他的極限。 打從母親過世那年,在他心中已視自己是父母雙亡的孤兒,易祖霖不過是強佔便宜的野心份子。 「呵呵……你倒是有趣得很,比起我話不多的兒子,實話實說的人較討喜。」 至少不用防備她,透明得像一張白紙。 易祖霖在心裡盤算著,此女有多少利用價值,能不能用她來牽制易勳,創造更高的經濟效益。 一個易璿雖是管用,但是多些籌碼在手對他更有利,日益壯大的老虎快要脫出他的掌控,他必須砍他幾刀,以防異心。 「才不有趣昵!我人太直,說話也直,凡事直來直往,他常頭痛得要我別太耿直,學學路邊的野草,見風彎腰,不要直挺挺的以為能禁得起風雨摧折。」她笑著斜睨身側的男人,口氣輕鬆帶了點詼諧。 「可惜你做不到。」易勳冷冷一哼,看她的眼神是惱是怨,是無奈。 她嬌笑地一吐粉舌,朝他懷裡蹭。「人家有在改了嘛!你別太嚴苛了,小草從發芽到長出葉子也需要時間,你總要讓我去撞牆才知道痛。」小孩子學走路會跌倒,多跌幾次,受些傷,自然就走得順。 嶽筱曦語帶雙莢,她所謂的「撞牆期」是讓她先測試老狐狸的底線,看他肯做多少讓步,接下來才是釜底抽薪的大反攻。 能不傷和氣是最好,他們最終的目的是救出易璿。兄妹團聚,而非同室操戈。 若是無法如願,那就對不起嘍!非常時期使非常手段,和平使者退場,進入戰國時代,大家各憑本事,對陣廝殺。 「我咬你一口就痛了,用不著去撞牆。」易勳沒發現自己的話裡多了寵溺,冷眸橫視,不高興她自作主張,跳進他和易祖霖之間的暗潮。 她嘟起嘴,有幾分撒嬌意味。「你很小氣耶!讓我一下不行嗎?大男人愛跟女人計較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怎麼成大事、立大業、做大人物呀!」 「我還讓得不夠嗎?你讓那兩頭該死的畜生在我皮鞋裡撒尿。」他說得咬牙切齒,兩眼冒火。 在嶽筱曦的堅持下,她將易勳的房間以外的空間,起居室、休閒室、客房全漆成有春天氣息的粉紅色,若非他堅決反對,連客廳也要淪陷,最後才折衷改成兩人都能接受的嫩黃。 但是易勳的讓步卻使他的生活品質變得一團糟,他無法再擁有想要的寧靜,一大早震耳欲聾的重金屬是他的起床號,焦黑的土司和帶著蛋殼的昧噌蛋是他可怕的早餐,她用來折磨他的另類方式。 尤其是聲帶特別發達的犬科怪物,一天兩次有固定的餵食時間,只是晚上飼料倒好,它們就發了瘋似的拼命吠叫,一直到填飽肚子為止。 他很懷疑狗毛長到蓋住眼睛了,它們怎麼看得到路,還準確無誤的撞向他兩條腿,把他撞倒後又用噁心的口水舔他,再將一堆令人厭惡的毛留在他身上。 濃密而蓬鬆的毛髮,英國古代牧羊犬,一般標準體重是三十公斤,而兩頭怪獸被養得癡肥,起碼有五、六十公斤。 嶽筱曦沒好氣的翻翻白眼,「瞧,男人的小心眼,不過是兩隻可愛的小狗狗,值得你小題大做。」 「立起來有我的肩高叫小狗?」她對大小的判斷力有待加強。 「它們喜歡你嘛!你還有什麼不滿,至少它們很乖,沒咬你屁股。」原來她想挑德國狼犬,後來想想才作罷,狼犬太凶了,她也會怕。 既然是整人,幹麼整到自己,針對他就好了。 「嶽筱曦,你講不講理……」真是吃定他了,為所欲為,只因他說了一句「不喜歡她」,她動不動就把喜歡兩字掛在嘴邊,用來刺激他。 突起的大笑聲打斷小倆口的「打情罵俏」,驀地一怔的易勳瞬間面冷如霜,收起惱怒神情,恢復生人勿近的淡漠。 其實他心裡在懊惱著,居然忘了仇人就在眼前,他還被個女人牽羞鼻子走,全然忘我的和她口角爭鋒,疏於防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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