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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嶽筱曦一昕,氣得渾身發抖。「不是什麼都是假的嗎?還提什麼妻子,根本不會有婚禮,你的感情、你的婚姻全是假的,你是虛偽的大騙子!」

  他居然還想耍得她團團轉,真當她那麼好騙嗎?

  「婚禮照原定計劃進行,不會有任何變動,你仍會成為我的妻子。」他說得像在背書,毫無感情。

  「哈!你想我會嫁給你嗎?說不定一到了禮堂你就把我丟下,轉身便走,好讓大家看我笑話。」他這一招真毒,比任何整人招數還高明。

  他抿起唇,神色不悅。「不要胡鬧了,我不可能拿自己的婚姻開玩笑。」

  「但你利用我是事實。」她忍不住吼道。

  「沒錯,我是利用你讓某人失去防備,可是你有什麼損失?一切照舊,我還是會娶你。」他不懂她有何好吵的,他並未毀約失信,照常迎娶她進門。

  易勳認為她只是在無理取鬧,排泄心中的不滿罷了,所以他一如往常地由著她鬧,等她鬧過,也就船過水無痕。

  不過女人的心不是他能拿捏的,一旦出現裂痕,用再多的心思也縫補不了,只會越裂越大,直到粉碎。

  在某方面,女人比男人果敢,一旦決定不愛了,她們會轉身離去,絕不回頭。

  「那真心呢?你能還給我嗎?」嶽筱曦的眼眶紅了,淚光浮動。

  「……」他不發一語,面色冷得像在看一個鬧脾氣的小孩。

  「我問你,你說你喜歡我是不是真的?我們認識了十五年,你至少要告訴我這一點。」不是她自作多情,他多少對她是有情的。

  「……沒有,我說喜歡你,是因為女人會想聽這一句。」而她被說服了。

  「沒有……」她呵呵的低笑,笑得好不悽楚,讓人感覺到她的悲傷。

  「何必要問呢!自尋煩惱而已,宴客的名單擬好了沒?等會去看看會場,結婚的瑣事還很多……」見她如枯萎的花朵失去光澤,他伸出手想撫摸她柔亮黑髮。

  誰知她一掌拍開。

  「不要碰我。」

  易勳惱怒地沉下臉,不顧她的反對硬是抓握她手腕。「你想鬧到什麼時候,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需要這麼大反應嗎?」

  「如果被利用的人是你呢?你能笑笑地說沒關係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你到底在不滿什麼?我已經把大家搶破頭的妻子位置給你,你還跟我鬧脾氣。」他覺得對她夠好了,沒有一個女人能令他興越結婚的念頭。

  「你以為我很希罕嫁給你嗎?你連我在不高興什麼都看不出來,我們根本不可能有未來。」她想嫁他,是因為她愛他,而不是該死的總經理夫人頭銜……

  愛?

  面色忽地慘白的嶽筱曦驚愕地倒退兩步,她撫著狂跳不已的心口,嘴唇因閃電般的領悟而咬出血絲,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看不清早已悸動的心。

  原來她早已愛上他。

  在這多年來不曾斷絕的聯繫中,一點一滴的建立起以愛為名的城堡,但她本人卻一無所覺,任蓋好的堡壘無人進駐。

  可笑的是,在她發現自己是愛他的同時,他卻用她的愛狠狠劃傷她,讓她受創的心汩汩流血。

  教人更傷心的是,他不愛她,甚至連喜歡也沒有。

  「你在氣頭上,我說什麼也聽不進去,你先冷靜冷靜,婚禮的事我會處理。」

  易勳忍著不撫摸她,用意是要她明白不能再任性。

  畢竟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即使他很想擁她入懷,很想用盡一切的謊言哄她,讓她心甘情願配合他的汁劃,但理智阻止了她。

  嶽筱曦笑得好無力,好像不再發光的太陽般提不起勁。「我只再問你一句,在我們交往的這段時間裡,你有沒有真心地喜歡過我?」

  一提到真心,他沉冷的臉益發冷峻。「在上流社會中,很多夫妻不是靠感情維繫一輩子的。」

  「就算我不愛你也沒關係?」她的心寒了。

  「……無妨。」他手掌悄悄握起,眉心因她這句話而多了皺褶。

  「你可以無愛,但我不行,我沒辦法跟不愛我的男人共度一生。」那太累了,也太委屈。

  「你想毀婚?」他黑眸倏地一眯,迸射出冷冽寒光。

  她沒回答,只是靜靜地看了他好一會,像要把他的模樣牢記在心田。

  「你說過你絕對不會傷害我,十幾年來你確實沒傷我一絲一毫,可是現在的我受傷了,因為你的無情和冷酷。但我不怨你,是我給了你傷害我的機會。所以我自當承受。」

  一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臉上沒有一滴被他所傷而流下的眼淚。

  她的傷在心上,看不到、摸不著,她沒有特效藥可醫治。

  仿佛被釘住的易勳欲留人卻抬不起手臂,眼睜睜看著她的背影逐漸消失,而他所能做的事,是感受她留下的寂寥。

  即使心裡隱隱浮動酸澀,如螞蟻啃噬著,他仍壓下那般令人不舒服的窒礙感,認為是計劃觸礁的關係,並非她眼角那要流不流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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