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愛人少根筋 | 上頁 下頁 |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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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我在說大話,我有一個非常惡劣的鄰居,他以欺壓我為活著的唯一目的。」她一直這麼認為。 打從那個段竹馬可惡的一腳踩壞她辛苦做好的泥娃娃,兩人的仇就結下了,至死方休。 「鄰居?」有誰會以欺壓他人當生存目標,可她深惡痛絕的表情不像做假。 「提起來就傷感情,不提也罷,惡夢一場。」她像想起什麼似的非常緊張地捉住他羊毛外衣。「老闆……藍凱斯,你真的要雇用我是吧!」 看了看她泛白的纖指,他想後悔也來不及了。「我不習慣說假話。」 也就是說偶爾為之,必要時他能欺瞞所有人,包括自己。 「這不是夢?」她又掐了自己一下,證明非處在夢境之中。 「夢會有真實感嗎?」不自覺的歎了一口氣,他差點伸手撫摸她微紅的掐痕。 她對他有某種程度上的影響,讓他放不下心地想多看一眼,看似天真卻帶有幾分憨氣的世故,沒有所謂的男女之別。 瞧她此刻的舉動就不像一位成熟得體的成年人該有的,她雙眸明亮得看不見一絲被世俗污染過的雜質,沒有算計、愛慕,純淨得如野地的小白花,讓人看了心情舒暢。 有多久沒見過純然的信賴,她所要的簡單明瞭地寫在臉上,不用花太多心思便能一眼解讀。 或許這是他容忍的原因吧!他要的就是這份單純。 「不一定,我沒作過這樣的夢,我已經倒黴很久了。」從她投胎在老媽肚子裡那天起。 表情慘淡的展青梅正用她無依的眼訴說悲慘的一生,倏變的無奈神情挑動他心底的一根輕弦,他不由自主的柔和了臉上剛硬線條。 「不是夢,我是真實的。」他不會讓她繼續倒黴,夢也能成真。 「條件不變吧?」她的沮喪是一時的,很快又恢復活躍的神采。 「你是指月薪五萬?」是少了點,日後再加些名目為她謂薪,她的工作內容並不輕鬆。 錢很重要,但是……「不,我是說提供食宿的福利,我迫切的需要。」 不然她真的會被推入火坑。 原本她打算接受玫瑰的好意搬進豪宅暫居,在找到工作前先在她家窩一段時間,反正她錢多,家裡又空著一堆房間無人使用,她算是做功德幫她整理蒙塵的昂貴家具。 不過一想到玫瑰那書呆子大哥和無花不摧的二哥,她的心當下涼了一半,他們似乎對小家碧玉很有胃口,老是借著各種理由接近她。 並非她不識好歹擺高姿態,而是她真的對他們沒有感覺,一個太悶、一個太花,她若一頭栽下絕翻不了身,門戶之見根深蒂固的殷夫人早視她為眼中釘,擺明瞭不歡迎她來高攀。 何況她還有個除不掉的背後靈、災星,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她不願把唯一的好朋友給拖累了。 拜段禍水所賜,除了不信邪的玫瑰外,沒幾人敢和她做朋友,他想盡一切辦法孤立她,讓她不得不向他求援,成為他欺淩的對象。 「你不擔心我是披著羊皮的狼,對你有所圖謀?」她的信任太直接,讓人想去摧毀。 腦中浮現惡念的藍凱斯輕撫她烏黑的發,眼神因指間的柔順轉為黯沉。 偏著頭看了看他好看的五官,展青梅笑如春風地溫暖寒冬過後的大地。「我一沒色,二沒財,又沒什麼特殊才能,你能圖謀我什麼?」 「你的心。」脫口而出,他驚訝的怔愕片刻,神情複雜的抿緊薄唇。 「嘎!你說什麼?」剛才有蚊子叮了她一下,嗡嗡地吵得她不能集中注意力。 冷靜的放下手,藍凱斯內心嚴苛的挑剔她的不完美。「沒什麼,你幾時可以開始工作?」 或許拉開距離他才能好好地想一想,為什麼平凡如她能干擾他向來引以為傲的自製力,沒有一絲預兆地受她牽引。 她不美,也不優雅,甚至缺少女人該有的高雅端莊,個性衝動直線思考,與他平時往來的女人大不相同。 無法定位是他此時的感覺。 女人對他只有兩種意義,一是工作上的需要,一是生理的發洩,他所接觸過的非美即豔,氣質一流,皆是上品,滿足他視覺上的享受。 不過她卻成了例外,動搖他對小提琴的專注,分心地注意她連連打哈欠的細微動作。 「現在。」打鐵要趁熱。 「現在?」她會不會太急促了點。 「沒辦法,我家是個大火坑,不趕緊跳出來會被燒成灰燼。」逗趣的擠擠眉,她生動地表演水深火熱的情景。 嘴角微揚,藍凱斯似笑非笑的低頭一視。「我不是滅火器」 「呃!這個……」她微窘的笑笑,像是打翻牛奶的小女孩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 突起的咳嗽聲打斷兩人忘神的交談,他們很自然的望向倚在門邊的肅然身影,不知此刻的畫面有多曖昧,引人妄加揣測。 「你還要抱著他多久才肯放手?」依她的行為足以構成性騷擾的犯罪事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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