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愛人少根筋 | 上頁 下頁


  唯一的差別是一個不用工作就有近十萬的零用錢,一個身兼三個家教外加每週在麥當勞站二十個小時才能付清學費和生活費。

  因為她反骨嘛!沒按照父母的要求考取男女合校的大學,因此一切開銷自理,誰叫她“不孝”又拋棄“未來”的老公。

  雖然拚得快喘不過氣,但為了四年的清靜和自由,展青梅咬緊牙關跟他拚了,她才不想貼上某某人專屬的卷標一輩子翻不了身。

  “很抱歉,本人剛好榮升損友排行榜冠軍,專門來取笑朋友的不幸和落井下石的。”瞧她那張苦瓜臉真是現代阿信,自找苦吃。

  展青梅鼻頭紅紅地瞪了好友一眼,用她送的昂貴手帕擤鼻水。“玫瑰,我以前怎沒發現你的心是黑色的。”

  殷玫瑰好笑地往臉上撲粉,不在乎路上行人的注目。“現在瞭解也不遲呀!我的巫婆帽藏在天花板,要不要借你戴戴看。”

  看能不能轉運,她最近的黴事實在多得連身為好朋友的自己都忍不住歎息。

  “去你的,就會消遣我,沒瞧見我頭頂一片烏雲環繞呀!”抽了抽鼻,她化悲憤為力量踢翻重達十公斤的鋁制回收箱。

  女人的怨念是很可怕的,必要時她們可以化身為神力女超人,殺盡天下所有一起長大的禍水男。心有餘惡的殷玫瑰壞心的想道。

  “不要嫉妒我的美麗,你這懶女人若肯花時間裝扮自己,相信你那位竹馬兄會立刻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絕不敢再處處找你麻煩。”瞧她的花容月貌也是一堆鈔票堆砌而成。

  “別讓我吐好不好,什麼我的竹馬兄,我和他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他是路人甲,她生命中最大的惡夢。

  揮之不去又苦苦糾纏,不分日夜地沒一刻得到安寧,比背後靈還難剷除。

  “少來了,青梅妹妹,你們的關係早在你還在娘胎就定下了,除非有奇跡出現,否則你這輩子只能認了。”誰叫她命不好投錯了胎。

  “而奇跡不會打在我身上對吧!”她一臉沮喪的低頭數螞蟻,再一次踹飛一顆石頭。

  算是出氣吧!一雙一百九的低包頭鞋踢壞了也不可惜,反正是地攤貨大促銷,買兩雙算三百還送一瓶廉價指甲油。

  “聰明,孺子可教也,現實是非常殘酷的。”殷玫瑰故作同情的歎了一口氣,眼底有著顯而易見的幸災樂禍。

  “你……”可恨呀!她幹麼自找罪受的找這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富家女大吐苦水。“別摸我的頭。”

  臉一哂的殷玫瑰訕訕然的收回手。“說吧!他又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傷害你這只純潔的小綿羊?”

  不是她有戀發癖,而是展青梅那頭又直又長的黑髮實在美得叫人眼紅,從沒吹整染燙,平順得不起一絲卷度,光滑黑亮得如牛奶般滋潤有澤,看得人好想從背後摸一把。

  當初若非她的黑瀑長髮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以她的身世背景怎肯屈就那老舊宿舍。

  沒想到當年的一失足換來個愛抱怨的好朋友,自己比她更早學會認命,人人捧在手掌心呵護的千金小姐在她眼中一文不值,只是一隻心情垃圾桶。

  “不想告訴你。”一想起此事,她的心情又變得惡劣萬分,很想拆房子。

  殷玫瑰沒好氣的一嗤。“不告訴我何必找我出來,你這個人根本藏不住話。”

  “因為你很閑,隨傳隨到。”如果她也有多金的老爸就不用看人臉色做事了。

  可惜她的愛國老爸是個公務員,領死薪水,做了大半輩子的退休金還沒人家一年的年終獎金多,只夠買幾畝山上的旱田。

  而她每個週末則被迫和她的“敵人”上山除草,讓劣地也能長出青綠色的嫩芽,順便累積那千年也化不開的仇恨。

  冤孽呀!何時能了,她怎能親手埋葬自己的一生?

  “展青梅,你皮在癢了是不是,什麼叫我很閑,我預備逛一天的百貨公司幫助經濟成長。”又不是應召女還隨傳隨到。

  展青梅的兩眼亮了一下,羡慕她的米蟲生活,“如果我是你就好了,不用面對兩家人的逼迫。”

  “我還推入火坑呢!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別看我外表風光得很,其實天下的父母都差不多,晚上的宴會不去都不成。”自己才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她眼露憐憫地給予同情。“『又』要相親了?”

  “今年第九十七場相親宴。”殷玫瑰說得很無力,完全任人宰割。

  打從一入大學開始,類似的相親場面不下百來次,當時她還能用學業尚未完成來搪塞,打發一場是一場。

  以她的姿色不怕嫁不出去,可是以利益為先的父親所考量的不是她的幸福,而是她的婚姻能帶來多少利潤。

  所以別說是青年才俊了,上了年紀的老頭、帶著一堆拖油瓶的離婚男人,甚至是油頭粉面的紈?子弟、愛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他一律來者不拒。

  只要有利可圖她都得出席,今天張三,明天李四,後天王五,她永遠有吃不完的相親宴,直到她將自己高價賣出為止。

  “呃!辛苦。”展青梅忍笑的不敢說出心底話,怕少了個訴苦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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