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聖女真命苦 | 上頁 下頁
十一


  「哪白了,米兒天生皮膚白細,哪那麼容易就嚇著,你太大驚小怪了。」人要吃飯、喝水,怎不見他們噎死、嗆死?

  「好呀,你就別當一回事,萬一米兒妹妹半夜作惡夢,你想老大會先擰下誰的腦袋榨汁?」而他一點也不同情她。

  自作自受。

  「呃!這……」愛開玩笑的金子忽地縮脖,面露驚懼。「米……米兒,你沒被嚇到是不是?」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大一人,他一翻起臉,大巫小巫都得逃。

  很想說沒有的冬妮婭捂住幹嘔的嘴,虛弱的笑。「還好,我的適應能力很強。」

  離她十八歲還有將近六個月的時間,鬼怒堂不可能放下偵探社的事務不聞不問,既要保護她,自然是「隨身攜帶」最安全,所以冬妮婭也同進同出的跟著他上班。

  名義上是打雜小妹,可實際上沒人敢叫她做事,大家疼她都來不及,哪捨得美玉受損,賞心悅目的白玉娃娃是用來欣賞的,豈能糟蹋。

  更何況她是老大罩的,連三餐都由他親自打理,誰敢向天借膽,真把她當小妹使用?嫌命太長倒可以試一試。因此此時的鬼怒堂在私人辦公室處理公事,嫌悶的冬妮婭則到外頭和大夥兒閒聊,她在嘗試當個普通人,交交朋友。

  「你看吧!庸人自擾,米兒根本沒問題,就你一個窮操心。」大而化之的金子較粗枝大葉,不若光的心細如發,有傻大姊的特質。

  「你是牛嗎?聽不出她只說適應能力很強,可沒提未受驚嚇?你死定了。」哈!他樂於見到她被五馬分屍。

  心頭一驚,她又猛抽口氣。「米兒,金子大姊對你好不好——」

  「很好呀!」冬妮婭低眉垂視被握住的手。透過兩人的肢體碰觸,她看到兩顆心,一顆是本心,一顆是關心,以及金子的過往畫面。

  原來她也和人類談過戀愛,但是因為太害怕對方察覺她是女巫而放手,選擇待在有他的世界,默默守護。

  誰說女巫全是邪惡的?她們也有愛人的心,甘於犧牲,儘管不被瞭解,堅定的心意卻始終如一,為愛而愛,不摻雜質。

  「所以你一定不會出賣我,向老大告狀對不對?」她的存活全捏在她小手上了。

  「我……」

  冬妮婭才欲啟唇,一旁湊熱鬧的巫巫又趕來落井下石。「你傻了呀!老大是何等人物,不用開口就知道是誰造孽,不然老大早換你來當了。」他沒看過剁成肉醬的人肉,真想開開眼界。「你……你們……你們這些天殺的巫崽子,存心逼死我好占位呀!」嚇死她有什麼獎賞好領?

  「誰希罕。」

  「沒興趣。」

  光和巫巫涼涼一瞟,做出意興闌珊的表情。氣死她純粹圖個開心而已。

  看著他們輕鬆自在的嬉笑怒駡,冬妮婭心裡羡慕不已。

  要相處多少年才能有這樣的默契?看似互相陷害又彼此關懷,這種能拿來攻擊而不傷和氣的情誼她何時能擁有?

  「金子姊姊,我不會作惡夢。」事實上,她鮮少作夢,只有預知。

  以前還不懂控制時,每到夜裡一闔上眼,無數畫面便如洞遊的鮭魚,爭相推擠地侵入她夢中,一幕幕尚未發生的事件逕自呈現。

  那一段時間她痛苦極了,幾乎無法入睡,只有奶奶抱著她時,夢境才會消失。後來她才明白,原來是奶奶吸收了加諸在她身上的惡夢,以孱弱的身軀力抗源源不絕的異能,她才能睡得安穩,了無干擾。不過也因為這因素,奶奶的身體越來越差,老化的速度加快,在教會她抑制體

  內的力量前便撒手人寰,留下她孤零零一人。

  「哎呀!真乖,姊姊疼你,來吃顆糖吧!」金子從口袋一掏,一根比人頭還大的棒棒糖就在手上。

  「呃……不、不用了……」天呀!好巨大,她怎麼塞進巴掌大的口袋?

  「金子姊姊,你們一共有幾人在偵探社工作?」

  她算過人數,還多出幾個座位、桌上的淩亂擺設似乎有主的。

  怕被強逼接下恐怖糖果,冬妮婭趕緊轉移話題。

  「喔!就你看到的這幾個,還有去外地出任務的艾莉和春天……」她似想到什麼,忽地壓低聲量,兩眼不時向四周打轉,怕被某些人聽見。

  「艾莉的個性是冷了些,有時會莫名的歇斯底里,發洩過就沒事了,她還滿好相處,只要在她發作時離她遠一點就不會受傷。」

  「可是一提到春天呀!」她表情一垮,似有千言萬語。「米兒,不是姊姊我要嚇你,儘量和她保持距離,她是人前人後兩張臉,標準的雙面人。」

  「你忘了提,她是只毒蠍子。」光在一旁提醒,就怕她疏忽了。

  「去去去——這裡沒你的事,少插嘴。」金子一把推開他,繼續未完的話題。

  「提防她,米兒,她是我們偵探社中唯一對老大仍不肯放手的人,他們曾經非、常、親、密。」她含蓄地暗示。

  「金子,幹麼跟她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污染她純淨心靈。」光趕忙捂住冬妮婭耳朵,不讓她聽到不堪的穢言穢語。

  「哎呀!你不懂,不說清楚她肯定會遭到暗算,我保護她的方式是把所有的一切全攤開來,她才會知道為什麼會莫名其妙被桶一刀。」天真的女孩容易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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