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寄秋 > 狼島主 | 上頁 下頁 |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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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明明不吃了,幹麼出爾反爾!」真是不乾脆的男人,反覆無常。 有幾分刻意,他叉起帶筋的嫩牛肉輕放舌上,賞味地慢慢嚼咬。「現在我想吃,你有什麼意見?」 亞烈斯就像長不大的十歲男孩,壞心地欺負鄰家小孩,明知她非常想要一樣東西卻故意弄壞它,看她會不會哭著回家找媽媽。 十分惡劣的行徑,他卻異常亢奮,渾然忘卻雙腿的無感,一心只想逗弄無助的小老鼠。 「你……」可惡,他分明是欺人嘛!「如果你吃不完的話……」 「這一點東西我會吃不完?」他嗤之以鼻。「別太小看男人的胃口。」 眼看著牛肉越切越小塊,辛愛波口中的唾液也越吸越快。「不一定要全部吃完嘛!留點湯……」 才提到甜湯,不愛吃甜,甚至痛恨蜂蜜味道的亞烈斯就端起瓷碗,一滴不剩地喝完香濃南瓜蜜汁湯。 真的是教人咬牙切齒的恨呀!他的意圖實在太明顯了,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針對的人是誰,幼稚!而且不成熟得令人髮指! 不過看在老約翰眼中,卻是既是欣慰又心疼。二少爺終於肯吃點東西了,他這顆懸掛已久的心也可以放下,不用操心小主人搞壞了身體。 「你這人的心眼很小耶!留一點給別人會怎樣。」不喜歡吵架的辛愛波氣悶著,咕嚕咕嚕叫的肚皮發出抗議聲,一同譴責他的黑心。 勾起唇,亞烈斯冷誚。「你想搶我的食物?」 「我……」吞口水。「沒有。」要是她的魔法靈光,早就變出一盤香烤鮭魚,根本不必受他嘲弄。 「沒有就不要露出一臉饞相,影響我用餐的食欲。」這牛排確實比平時美味多了,入口滑嫩。 「太過份了吧!為了不讓我吃而把自己吃撐了有什麼意義?」她決定要討厭這個人! 「我高興。」看她氣鼓鼓的神情,莫名地取悅了他。 「你……」好脾氣的辛愛波感到委屈,扁著唇。 似乎不想放過她的亞烈斯續道:「如果你學老鼠吱吱叫,也許我會好心點,賞你一塊肉。」 「什麼老鼠,別太得寸進尺,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一說完,她氣極的鼓著腮幫子想退出房間。 「想走?」他大力地扯住她上臂,毫不在乎是否會扯痛她。 「你吃你的,我走我的,我很累了,想早點休息。」她儘量放軟聲調,不習慣硬碰硬和別人較勁。 「我不累,等我吃完。」他故意為難她,好幾次又將叉著牛排的叉子送到她嘴邊又移動,樂此不疲的折磨她五感神經。 「你講不講理呀!又不是斷手斷腳要人陪你吃飯!」餓惱了,她有些暈頭轉向,不經意地說出踩人痛處的話。 亞烈斯的腳是斷了,不良於行,全世界都知曉這件事,當時的狀況電視臺皆有現場轉播,傳送到每一個愛好賽車的國家。 可是辛愛波並不知情,她不熱中運動,更對競速活動不感興趣,也很少看國內外大事,臺灣的五院院長,她一個人名也喊不出來,全都陌生得很。 唯一能吸引她目光的,只有綠意盎然的植物,不會為自己出聲的花花草草才為她所鍾情。 「哎呀!你這莽撞的丫頭在胡說什麼,少爺是看你可愛才要你作陪。」真是沒神經的小女孩,居然不會看人臉色,太胡來了。 老約翰急忙跳出來想護住什麼也不懂的小人兒,唯恐她皮沒他的粗厚,一個不小心就成了二少爺怒火下的犧牲品。 誰知還是慢了一步,神情變得冷冽的亞烈斯使勁揪高她纖弱細臂,似乎在下一秒鐘就要扭斷它,使其骨肉分離,狠戾的銀灰色眼眸流放著嗜血冷酷。 他的憤怒和怨懟流轉在暗沉眸底,體內奔流的是燃燒的血液,若是時間能重來,他會收斂那一日的狂妄,吞下第二名的屈辱。 可惜發生的事無法再做修改,他失去了行走自如的腳,也喪失了身為男人的自信,撞車那瞬間的劇痛已成了絕響,他無力挽回一時的張狂。 「你在幹什麼,會痛耶!」眉頭微蹙的辛愛波總算感覺一絲不對勁,試著扳開他的手。 一旁的老約翰很想勸她別白費工夫,順服點還能少些皮肉痛,但是一瞧小主子的陰沉臉色,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不敢多言,怕弄巧成拙反害了她。 「如果讓你的手和我的腳一樣斷了,應該挺有趣。」亞烈斯強施力道,冷視她臉上的痛苦神色。 「斷……斷了再接回去不就得了,又不是無藥可救。」辛愛波腦子裡轉著百種魔藥的製造方法,即使人死了亦能續骨。 人力辦不到的事,對魔法來說輕而易舉,她曾用自製的魔藥治好不少罹癌的朋友,但他們對她女巫的身份無一察覺,因為她會拜託大姊消除他們有關患病的那一段記憶,從有而無。 只是每一次都會挨駡,被其他女巫笑蠢,醫治人類卻不收取回報是犯女巫大忌,她們羞於與她為伍。 所以她認識的女巫並不多,十根手指頭一數還有空餘,真正深交的少之又少,就那麼一、兩個。 「斷了再接回去……」他低低發笑,笑聲空洞得像垂死的蟲子。「你看看我這雙腿還接得回去嗎?它們根本毫無知覺,已經死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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