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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左右為難的魏父是一個頭兩個大,分不清誰是誰非,一邊是寵愛有加,不善說謊的親生兒子,一邊是視同媳婦的世交之女,他要護誰才是對?

  「不,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不能……」讓她淪為所有人的笑柄。

  驚惶失措的白雪亞刷白了臉,驚駭萬分的朝他大叫,怕他當眾退婚。

  「為什麼不可以,當年不就是你塞了把刀給我,讓我錯手殺了學長。」他想起那道悄然靠近的身影是誰了。

  當時打紅了眼的兩人都沒注意誰靠近,事發之後他又因為太過震驚而無法回憶案發現場情況,因此一肩承擔下所有責任。

  一直到靜湖的靈魂音樂沉澱他的思緒,一幕幕往事才由禁錮的囚牢中釋放,清晰得恍若昨天才發生一樣。

  他看見她把刀交給他,並用鼓勵的眼神要他一定要贏,他才一時喪失理智地將刀往前一送,毫不猶豫地想成為勝利者。

  「什麼,是雪亞給你的刀?!」

  幾道難以置信的抽氣聲來自身後,白雪亞回頭一看竟是久未聯絡的白家成員。

  「爸、媽、大哥、大嫂,你們……怎麼來了?」她沒通知他們呀!

  「女兒要結婚我們不該來嗎?」痛心疾首的白家大家長驚駭得無法動彈。

  原本他們是想化解多年的仇恨而來,畢竟人死不能複生,女兒都要嫁做人婦了,不來有些說不過去,即使她沒知會家裡人一聲。

  可是他們卻後悔來此一趟,入耳的真相太不堪了,居然是她害死了自己的親二哥,事後毫無愧疚之意地幫天揚作證,指自己的二哥先動手的,而他是自衛。

  當時他們信了,但是沒想到事實這麼醜陋。

  「我……我是想等回門的時候再告訴你們……」他們……聽到了?

  白家大哥臉色難看的說道:「還有回門嗎?人家根本不想娶你。」

  「大哥——」

  「別叫我大哥,我怕有一天像老二一樣死在你手裡。」她怎麼狠得下心。

  「我……」白雪亞心慌的看向父親。

  白父一下子像老了十歲的垂下肩。「我不認識你,以後出門別說你是我女兒。」

  「爸?!」

  她的低喚再也喚不回父親佝僂的背影,兄嫂眼無暖意的看了她一眼之後搖頭離開,只有她母親微微的發出歎息聲,走到魏家父子面前深深鞠了個躬,說句,

  「養女無方。」

  隨後,她也走了,沒和女兒交談過一句話。

  飯店裡的賓客見狀也不好意思留下,這場婚禮看來是無法舉行了。

  「你……你毀了我的婚禮——」她美麗而浪漫的婚禮、她的夢想……

  「沒錯,是你的婚禮,你一手算計的婚禮,下次別忘了先知會新郎一聲,一個人的婚禮真的很寂寞。」魏天揚惡意的加以諷刺。

  「太過份了,太過份了,我這麼愛你有什麼不對,你憑什麼傷害我?」白雪亞憤怒的揮舞雙手,像在揮去眼前如夢的現實。

  「那你又憑什麼傷害我所愛的人,以愛為名做出傷人的行為。」表情一厲,魏天揚冷鷙的敲碎她最後一絲希望。

  「要不是學長拜託我和你交往,憑你的姿色還入不了我的眼,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你……你從來沒有……愛……愛過我……」不!她不相信……不相信……不相信……

  她像得了失心瘋似地沖向他又打又踢的,詛咒他不得所愛,要他一輩子後悔錯待她。

  就在此時,一道急匆匆的身影忽然跑了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方老師在格蘭大道被人開了幾槍,你快去醫院——」

  白雪亞停下動作楞了一下,突地放聲大笑。

  「哈……有錢果然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殺不死她!哈……看她還敢不敢跟我搶男人……」

  搖搖頭的魏父終於知道他錯信了,光聽她的瘋言瘋語不難瞭解她做了什麼事,買兇殺人可是大罪,她怎麼做得出來?

  當他正想回頭安慰兒子別太難過時,卻發現兒子一臉笑意的走向仍在吃吃喝喝的兩個女人,拉起高雅的女子說了兩句便向他走來。

  「啊!鬼呀!」別……別過來,不是他害死的。驚恐萬分的田中毅臉發白的快暈過去。

  魏天揚沒理會他的鬼叫。「爸,我來向你介紹,她是我的女朋友方靜湖,你未來的媳婦。」

  至於另一個硬要跟來的貪吃鬼就不必介紹了,她是和風。

  ***

  「安可,安可,再來一首……音符上的天使……」

  一首舒曼的

  「花之曲」掀開序幕,擺滿鮮花的白色大鋼琴發出悠揚的樂音,飄浮的音符像一朵朵繽紛的花兒在眼前盛開,仿佛還聞得到一股清淡的花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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