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茶意綿綿 | 上頁 下頁
三十一


  「小蒜頭,你舅舅太可惡了,他居然不給我食物要活活餓死我,你去買砒霜毒死他,我們來瓜分他的財產,讓他死後不得安寧。」哼!在她的地盤上威脅她。

  「和風姊,人家是水仙不是蒜頭啦!」蒜頭很難聽呐!她才不要。

  和風打了汪水仙腦袋一下。「水仙不開花本來就是裝蒜,我叫你蒜頭是抬舉你。」

  「你每次都愛打人家的頭,我都被你打笨了。」遲早被打成白癡。

  「別老跟和湧那傢伙說同樣的話,我是愛你才打你。」換了別人我才懶得碰。

  才怪。「那你能不能少愛我一咪咪?」

  「咪你的喇叭褲啦!你是怎麼上來的?」乾脆大廈開放觀光算了,人人都可以來去自如。

  現在連個十五歲的小女生都能自由通行,那部標榜人性化的爛電腦該丟掉了,什麼人都能進出的大廈還要它幹麼,連門都守不住。

  「一個綁兩根辮子的女生帶我進來的,她跟我拿了一千塊。」汪水仙略微形容地比比辮子的長度。

  「宋憐憐,你給我滾進來。」母老虎的咆哮聲震耳欲聾。

  正當汪水仙和雷秋彤認為那個辮子女孩不在時,一顆不怕死的腦袋出現在門外,擠眉弄眼的裝可愛。

  「嗨!表姊,把你的幸福分一點給我吧!」哇!好香呀!讓人垂涎三尺。

  表姊?!

  原來她們是表姊妹,難怪熟得百無禁忌。

  「休想,你給我滾離些。」一人一款命,命不好的人去賣枝仔冰。

  「表姊,你很難伺候呐!一下要我滾進來,一下要我滾遠些,我滾到餐桌旁邊行不行?」宋憐憐的話讓另一對表姊妹笑了。

  「如果你想套條煉子綁在桌腳就滾近看看,我記得那條很久沒用的狗煉還放在櫃子裡。」敢跟她搶食物,簡直是不想活了。

  真沒意思,人家巴望著有一頓好吃。「我站著不動總可以吧!」

  什麼叫表姊妹,感情淡如水呀!

  故意搔首弄姿的宋憐憐甩著那兩根麻花辮,眼角不時掃瞄桌上的好料,至於背著一窩子女人忙碌的男人她是瞧都不瞧一眼。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要改寫了。

  若是表姊妹為了一塊排骨反目成仇,報紙上大概會寫得聳動,搞不好是兩個饑不擇食的女人爭食一個男人的屍體也說不定。

  到時得請醉醉姊來驗屍以還清白。

  「這丫頭哪來的?我怎麼看到一本聖經站在我面前。」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和風一捏汪水仙身邊女孩的瘦頰。

  雷秋彤怔怔地指著自己,「一本聖經?」她像聖經?

  「笑什麼呀?蒜頭,人家看起來就比你值錢,白白淨淨很好欺負的樣子。」沒見她悲慘得要命還敢笑。

  好欺負?微愕的雷秋彤有幾分尷尬,不知該如何推開有些份量的女人,她似乎不太一樣,根本不像個大人,有點三八。

  是這樣嗎?爸喜歡她不拘小節的個性。她困惑極了,先前的排斥和厭惡轉為好奇,甚至是研究心態。

  一個人有幾個面?

  她不要當蒜頭啦!可是……唉!算了。「我就知道你會喜歡她,她是我舅的女兒秋彤。」

  「你有幾個舅舅?」和風明知故問,眼中有把刀擲向正在烹調的煮夫。

  「一百零一個,剛剛好是你認識的那個。」汪水仙努努下巴摟著姊妹。

  和風搶過心裡不安的雷秋彤仔細一瞧,頭也不回的一喊。「雷嘯天,你給我滾過來。」

  滾?!雷秋彤忍不住笑了,她一向對爸這麼凶嗎?他怎麼受得了她呢!

  真奇怪,大人的心思老讓人不懂。

  「別告訴我饑餓的女人脾氣都不好。」低頭削馬鈴薯皮,雷嘯天沒發現女兒的存在。

  「我脾氣是不好,但我允許你將功贖罪,你來認認親。」還削呀!為什麼皮不會斷呢?

  每一次她一削馬鈴薯肯定是肢離破碎,削完了以後一顆變半顆,而且表面有如月球坑洞凹凹凸凸的,難道功力有差?

  嗯!不研究了,有得吃就好,此等鄙事有鄙人效勞,不必勞動金枝玉葉的她。

  「認什麼親……」好笑的聲音止于他見到女兒的驚訝。「秋彤,你怎麼來了?」

  「爸。」面對陌生的父親,雷秋彤腦子一片空白。

  但是凝窒的氣氛很快地沖淡了。

  「好呀!雷嘯天,你竟隱藏這麼可愛的女兒不帶來給我玩,你沒看我寫稿寫得快瘋了嗎?」自私。

  「親親吾愛,她不是給你玩的,你有我就夠了。」雷嘯天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革心運動尚未成功,他不會帶個電燈泡來殺風景。

  和風做了個噁心的表情。「你不要一次比一次肉麻好不好?我是懶得糾正並非縱~容。」

  因為跟瘋子沒什麼好談,定期發作是瘋症之一,精神科醫生也不敢保證能治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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