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茶意綿綿 | 上頁 下頁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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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你冷靜點,你打過電話問她的同學嗎?」說不定離家出走是幌子,故意躲在房間吃吃笑。 「還打電話幹什麼?讓她死在外面好了,我當沒生過這個女兒。」養她不如養條狗。 至少狗會汪兩聲。 「那你幹麼找我來?十萬火急的直催。」十分鐘打七通電話。 雷靄芳一副小女人模樣的撒嬌。「小天,你在生姊姊氣呀?」 「我沒生你氣,明天我南部的餐廳開幕,我得下去待一陣子。」他欠缺的正是睡眠。 「你又開分店了,賺這麼多錢也不怕累死,好歹娶個老婆來幫你花。」一個人孤零零地沒人照顧怪可憐的。 「我娶過。」他表情僵硬的說道。 「哎呀!那個褲帶不緊的女人不算啦!你們睡在一起的次數還沒她男朋友多……」真是造孽哦! 結婚一年,共同生活不到五個月,孩子一生下就吵著要離婚,說什麼學做菜的男人沒出息,頂多在大飯店當個領死薪水的大廚會耽誤她一生。 但她顯然看走了眼,頭一年是當二廚偷學人家的手藝,第二年還是甘於當副手不願升級,暗自將經驗累積起來,到了第三年他自己開起餐廳了。 由於大受好評常常客滿為患,不少老主雇吃上癮抱怨他不多開幾家省得等待,所以有了第二家、第三家分店,直到今時今日全省已有上百家連鎖分號。 「大姊,別在孩子面前說這些。」縱有諸多不是也已是過去式,何必提起來傷了孩子。 「小彤呀!姑姑是有口無心你別想太多,你那時髦的母親真不是好女人。」根本不配當個母親。 哪有孩子生下不養跑去蘭嶼和男人同居,然後被人拋棄了又搭上一間車行的老闆,聽說人家是有妻有子,沒多久讓人抓奸在床告上了法院,關了六個月才放出來。 後來好像跟了個跑車的司機,一年四季身邊的男人都不是同一個,越混越回去的攀上個老頭當人家的地下情婦,很少有空回來探望十月懷胎的親生女兒。 少數的幾次是來要錢的,二嫁四嫁也不知道要叫她羅太太好還是張太太,說不定下回來伸手又改了。 「姑姑,你哭夠了吧!我來打電話給仙仙的同學問看看。」沒有童年的雷秋彤表情微黯的轉移話題。 她已經大得不需要母親,即使她從來不曾擁有。 猛然一怔,雷靄芳失神的摸著臉。「呃!不必打了,一大早擾人清夢多不好意思。」 那我們不算人嗎?雷嘯天父女無奈的一視,倦意全寫在臉上。 「大姊,你不怕仙仙發生危險嗎?」一個小女孩在外總是不太好。 「怕又有什麼辦法?她幾時走的我都不知道,真有個萬一我怎麼向她父親交代。」沒事出什麼差,臨時有事找不到人商量。 她也不想老是麻煩打小相依為命的弟弟,可是一時間上哪找人來幫忙,總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讓警方疲於奔命,人家領的薪水也不過那麼一點點。 「姑姑可別又哭了,你想想仙仙最近有沒有想到哪去,或是有什麼朋友會邀她出遊?」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出遊。 「我哪知道呀!女孩子一大就神神秘秘,不是上網就是看小說……啊!小說。」 她忽地想到一件相當重要的事。 「小說?!」 「是呀!那孩子愛看小說,每隔幾天就弄個幾本回來,她還吵著要去見和她通信的作者。」該不會真去了吧! 「有地址嗎?」雷嘯天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不曉得十五歲大的女孩子在想些什麼。 像他的女兒從小乖乖巧巧的不需人費心,手頭不寬裕那幾年會自己起床梳洗、做早餐,背著小包包等校車上幼椎園。 等到環境稍微改善了以後,她依然不用人操心地自行打理一切,念書、考試、換學校都自己來,有時家裡的傭人還會覺得沒事做,老說她不像小孩。 或許是沒媽的小孩較常人看得遠,一間又一間的餐廳讓他忙得分身乏術人又女倆兩、三天見不到一次面是常有的事,所以她很少和他談起自己的需要。 女人心海底針,小女孩的心思更複雜,他永遠也猜不透她們要的是什麼。 雷靄芳上樓拿了一疊信下來,林林總總少說有二、三十封。「都在這裡了。」 「臺北市林森北路二段……嗯!應該是出版社的地址。」章蓋的地址和書頁上的相同。 「那要怎麼辦,上出版社問人嗎?」她一臉求助的望著小她七歲的弟弟。 不用說又是他的責任。「出版社為了保護旗下的作者是不會透露他們的私人住址。」 「去問問看嘛!好過我們在這乾著急。」肚子有點餓,待會叫春姊煮碗雞肉粥。 「問是一定要問,但別抱太大希望,看能不能由來信中查到些線索。」雷嘯天準備將所有信件帶走,期望能從其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也許他信還沒看完人已經回來了。 「你要全拿去一封也別留,省得我越看越心煩。」雷靄芳停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然後讓女傭上樓搬了二、三十本同一人所寫的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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