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戀戀青梅 | 上頁 下頁 |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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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披薩小弟,來一份總匯披薩和一份夏威夷披薩,請送到『天理不容』。」 天理不容、天理不容,真是天理不容呀! 剛掛斷手機,天生娃娃臉的「男孩」萬般無奈的戴上獨一無二、有些上了年紀的紅色棒球帽,帽沿壓低怕遇上熟人。 幹這件全年無休,二十四小時待命的苦差事少說有六年光陰,不染歲月痕跡的五官老是不長進的維持二十歲左右,怎麼也難以讓人相信自己的成熟。 一再重申的結果只會招來訕笑和懷疑的目光,他能不習慣外表所帶來的價值感嗎? 自從六年前初遇她的那一刻,似乎已註定他日後擺脫不開的命運,如同時間巨輪不斷的向前進而不後行,「披薩小弟」成了眾人口中的代號。 是的,沒人知曉他的真實姓名。 他是一個例外:一個得以自由出入聯合女子出租大廈而不受阻攔,甚至非住戶而擁有指紋、瞳孔紀錄的特殊份子。 在以女子為主的居住環境中、「男賓止步」的牌子前,他依然暢行無阻,可見他這個披薩小弟做得多稱職,深受大廈內十二位古怪住戶的偏愛。 住戶們深居簡出,不愛出風頭,不與人親近的怪習在多年後被打破,從第一位男子秦獅的摘花行動開始,陸陸續續的雄性動物一再增加,而他披薩小弟的地位仍未受影響,照常穿梭在各樓層。 只是,梅花居的長腿妹妹生性粗線條,長相明豔如一朵紅梅,美目圓亮似成熟的梅果,可惜梅心無子看不見眼前的殷勤。 披薩小弟當了六年至今還是披薩小子,一群睜眼瞎子沒人發現他背後的光芒。 「披薩小弟你在看什麼?舞臺上有個鋼管辣妹還是鈔票撿?」 取笑聲來自身後,壓低棒球帽的「男孩」如同往常先將一大一小的披薩送上,然後是附送的飲料和炸雞翅,以及別的披薩店不可能供應的新鮮水果。 上次是切好的芭樂片,再上次是超甜的菠蘿派,還有過沾上鮮奶油的草莓,削皮的哈蜜瓜,不用清洗便能吃的進口等等。 而這回送上的是一整顆濁水溪畔生產的大西瓜,足足有三十幾台斤,叫人懷疑他是如何搬運的。 「老闆。」 連聲音都像個大男孩,讓人怎不當他是男孩。 「你去搶劫水果攤不成,哪來的大西瓜呀?」悶笑聲出自一位帥得一塌胡塗的俊偉男子。 謝明豔,「天理不容」PUB的幕後老闆之一,二十九歲,明豔動人的令天地黯然失色,一頭長髮直披背脊烏黑亮麗,令人羡慕不已。 不過高挑如模特兒的他卻有一副冷脾氣,若非熟人難得見他展顏一笑,從不與店裡的女客打交道,冷漠得像一塊燒壞的鐵,處處是紮人的利處。 儘管不少自以為是的美麗女客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加以挑逗,落得顏面無光地悄然離去,卻留下和傷心同等值的新臺幣──酒錢。 所以呢,天理不容PUB之所以天理不容,歸究於這位大帥哥的無情,明明一副桃花相卻拒人於千里之外,豈不是天理難容。 好在PUB賣的是酒而非皮肉,老闆不賣笑就搞笑……呃,是給人歡笑,他特地在店裡規畫了個舞臺,提供能歌善舞的人上臺表演。 當然,有了舞臺自然不能輸給三流的業餘者,天理不容的台柱叫所有人不敢再上臺飆歌飆舞,因為「梅」的冶豔和清麗使得天理不容更加天理不容,濁濁紅塵中居然有折翼天使。 店裡的生意因天使歌聲蒸蒸日上,名氣大得攏聚一些星探、經紀人、唱片製作,只差沒把整個錄音間搬到PUB當場錄音。 「年輕人別老是畏首畏尾地,做了這麼多年披薩小弟沒打算改行?」老吃免費的水果總該給點關心。 乾笑的「男孩」很想頂他一句:我不是披薩小弟。可是……「這工作我做得很順手,暫時不換工作。」 「兩年前也聽過你說這句話,你的暫時比別人長。」人各有志,他向來不愛插手旁人的事。 但是始終沒讓他看清楚長相的披薩小弟就像影子,看似不重要卻常在左右,一轉身就在那兒,久而久之不免多了一份心。 「我……」他一句話還沒開口響應,大剌剌的豪爽笑聲已然隨一隻玉臂擱上他耳畔。 「嗨!披薩小弟,你真給姊姊我帶西瓜來呀!真感謝你哦!」她想死多汁沙甜的大西瓜,可是沒空上市場去挑。 那個號稱無工不打的小憐憐談起戀愛還真可憐,老見她身不由己的當起過路財神,事少薪高離家近的好差事再也難撈,有心要樓上樓下跑還得看她那口子放不放人。 「男孩」肩一僵的明顯感受柔軟身子正貼靠著他。「你喜歡就好。」 如果他這張臉能成熟些,她絕當不了他的姊姊,那想必她也不會無性別之分地搭上他肩膀,像是當他真是個小弟。 「怎麼會不好,你每次都挑最甜的水果給我,害我都快不好意思吞下肚。」才說完,她吆喝著店裡的工讀生將西瓜拿到後面切幾片來嘗鮮。 這叫不好意思?「梅,你稍微收斂點,別老占人家的便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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