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瑞香鬱情 | 上頁 下頁
二十四


  「是更適合謀殺我的人,等我理智死亡時再來商量。」她沒忘了那件事,他是如假包換的殺手。

  而且是來殺她的限時閻王。

  ***

  人生的挫敗不外於此,當一件極欲擁有的東西就在眼前,可是用盡心機費思量還是得不到,那麼抑鬱的心情就會找上門。

  誰說一帆風順就能平安出航,暗礁,巨浪,食人鯨皆是潛在隱憂,一不小心船翻人仰尋不著屍,倒成了海中生物的營養午餐。

  天空一樣的蔚藍,雲層白得像棉花糖,兩排木棉花樹飄落著枯葉,一葉葉告知著秋的訊息。

  古今多少男兒栽在個情字上面,欲尋來時路一片白茫茫,不識情卻偏招惹情,弄得自己滿心不是滋味地望天興歎。

  行人紅牆花道上坐著一位沉冷的陰鬱男子,口中的香煙大約剩下半截,視線無焦距地東飄西蕩,似在等人又像是在觀察人生百態。

  誰要敢上前搭訕肯定是一頭包,因為他此刻的心情比黑海還黑,額頭上掛著三條黑線,一副生人匆近的凶樣。

  應該不是凶,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明明臺灣的氣候四季恒春,但是一走過他身邊遍體通寒,不由自由地拉攏衣服。

  風是冷的,人是冷的,心情也是冷的。

  這個秋天好冷。

  「你遲到了。」

  男子身邊出現另一位渾身充滿黑暗氣息的男子,邪肆的氣質引人側目一視,隨即快步的走開,現代人普遍都很膽小,怕惹禍上身。

  「是你來早了,欲求不滿的人總認為時間過得比較慢。」仇琅含笑的語氣中微帶著調侃。

  「別逼我對你動手,那幢大廈裡難道沒有隱私。」呿!這些偷窺狂。

  「據我瞭解好象沒有,你等著看下一本小說。」應該提醒他檢查天花板。

  「小說?」八百年沒碰過的玩意,下一本、上一本都與他無關。

  「咱們樓上住了位小說家,她最近的系列叫什麼十二客花圖,描寫的就是我們的故事。」他有小小的抱怨,內容將他塑造得不夠壞。

  「她吃飽了太閑,拿人當題材。」最好別給他亂說,否則對她不客氣。

  「小說是給人看的,不拿人當題材誰要看,不如叫她寫童話故事。」說不定會更暢銷。

  「一五一十照實寫?」

  仇琅鄙笑的挑起眉。「八九不離十,恐怖吧?」

  「是誰給她的權利胡說八道?」山下忍魈不相信她能寫得完他和那個死女人的事。

  因為不會有結局。(作者雲:他太自大了。)

  「男人們無權發言,女人們反對無效,她說有本事到門口拉布條抗議,這樣人家才知道她的小說有多寫實。」誰會笨得對號入座為她宣傳。

  「你們任由著她胡來……咦!我們幹麼扯到小說來。」真是見鬼了。

  「呵……」仇琅低笑地一彈落葉。「等你住久以後會發現不正常才是正常。」

  「嗟!你那方面調查得如何?」這才是他的目的。

  「根據手下的回報,那輛車已報遺失,不過人在我地盤上動手,就算你不出手,我也會追究到底,主使者似乎是個英國人。」

  北鷹南獅兩大幫派一向獨立,但因各有人住在聯合女子出租大廈裡,因此裡頭住戶的安危他們自有一套保全設施。

  尤其是在鷹幫的眼皮下動人,分明是不把鷹幫看在眼裡存心挑釁,事情發生的第三天,石碣已將人逮到他面前,一男一女各削去一臂以為教訓。

  由於是以銀行轉帳的方式付款,他透過管道找上銀行主管,追蹤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查上英國。

  賬號上的人名是外國姓氏,所以判斷是英國人,至於是不是華裔英人則有待考證,混血的國際人不太能分得出正確民族。

  「英國人?」有沒有搞錯,那女人可是土生土長的炎黃子孫。

  「我想關鍵在你的圖書館管理員身上,一談到大廈原始住戶的背景時,我家言小姐就成了啞巴。」真是一群團結的「姊妹」。

  山下忍魈忍住滿腹困惑。「你幹麼叫自己的女人言小姐,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情趣嘍!我們認為這樣的對話方便溝通。」我行我素的人不在乎外人的評論。

  「兩個怪人……」山下忍魈不屑的一嗤。

  「英國那方面最近會派個人過來,雖然此人風評不錯還算正直,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得防著。」他已經不敢小覷大廈裡的女人。

  以前他從不碰女人的玩意,言情小說在他看來不過是無病呻吟的情色小說,愛來愛去還得喜劇結局大團圓,壞人到最後都會被原諒實在很無趣,好象叫人儘量做壞事,女主角也一定是寬宏大量的女善人。

  自從自己的故事遭人編寫成文字後,他幾乎不錯過的每一本都看,感覺上像是大廈指南,將戀愛中的一對寫得透徹,巨細靡遺地記錄每一個人的事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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