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幽蘭送情 | 上頁 下頁
四十


  他苦笑著。“你忘了我的父母也好不到哪去?咱們半斤半兩。”

  “你處理得怎麼樣?”她是比他幸運幾分,不會有人想要她的命。

  “攤牌嘍!讓他們各安本位。”一切回到原來的最初,誰也得不到好處。

  “嘎?”她不懂地席地而坐,準備聽他細說分明。

  齊天豫丟出第一百零七個娃娃,客廳空了一大半,他也坐下來接過她遞來的蘭花茶。

  “三年前叫人剪斷車子的煞車線是我大媽主使的,也是她要人放火燒房子,希望一舉燒死我這個雜種。”

  語氣苦澀,他說起前塵過往,一幕幕不堪叫人心疼。

  搜集好全部的犯罪資料,他不急著轉交各政單位,而是先將所有涉案人及關係人全聚集在家中,一口氣解決長久以來的紛爭。

  首先是謀殺部分,他公開沈曼妮和司機通姦的相片和錄影帶,讓她羞愧得不敢大聲辱駡,借此成返她和父親離婚好使母親正名,他不想將來的孩子被冠上私生孫的臭名受人指點。

  但她死也不肯簽名霸住正位,因此他亮出司機的自供,以及她娘家企業的大半股份,迫使她在丈夫和坐車之間選擇其一,不然他立刻讓沈氏企業在一夕之間宣佈破產。

  “為了娘家財勢她屈服了,在離婚證書上簽下名字,快三十年的婚姻終告結束。”

  “這樣也好,不愉快的婚姻只會造成下一代的不幸,我支持你的做法。”緣盡了就該斷,欲斷不斷最後人。

  “你不認為我太狠了,趕盡殺絕不給人留一條活路?”他重視她的看法。

  她笑了。“置之死地而後生嘛!人沒有必須准依賴誰才能活得下去,她會明瞭的。”

  “像你只要雕刻就能活得有意義。”她是自主慣了頭,成了無政府狀態。

  “又吃醋了?”她將頭靠在他胸前依偎著。

  齊天豫輕撫她的發。“你沒聞到渾身酸味呀!我快恨死你的雕刻了。”

  “是汗臭味吧!你搬了一堆娃娃不流汗才怪。”她放作難聞地擰緊了鼻子。

  “不搬要和它們共存嗎?我可不想你也變成絨毛娃娃。”要她動手是不可能的事。

  他未說完的是,母親雖然同意和父親辦個正式婚禮成為正牌齊太太,但是和大房鬧了一二十年竟心生不忍,決定搬出去和她共居,把房子留給兩頭落空的怔愕丈夫。

  指望由他繼位的父親也失望了,因為他當場把私下購得的齊氏企業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登記在弟弟齊天琪名下,明擺著不與他爭繼承人一位。

  而他也大方地公自己的財產,承認他是私心地想營管自己的事業,不願接替父親打下的江山。

  經此一釋權動作,兄弟之間起了些微變化,齊天琪居然紅著眼眶地喊他一聲大哥,不包含嘲諷和譏消,抱歉他生母對他的惡意傷害。

  說開了,齊天琪對他的感情很複雜,他一直希望有個手足作伴,可是高傲的母親怕疼不肯生第二個,因此突然有個兄弟他非常高興。

  但是母親不斷灌輸他著那母子是來搶父親的,要他不能對私生子好,要心存仇視,直到把外侵者趕出去為止。

  再加上課業其他方面的表現都差人一等,於是他把手足孺慕之情藏得很深,以為自己是恨這個多出來的兄長,其實說穿了是想親近他、模仿他,成為第二個齊天豫。

  他聽了以後很難受,一旁的沈曼妮也哭得泣不成聲,反要他母親安慰她,兩人的姐妹情頓時流露,姚春月又是二十年前那個溫婉的善良女子,而沈曼妮也不再高傲,像個洗盡鉛華的風華美女。

  惟一損失慘重的是他父親,同時失去愛他的妻子和他愛的妻子。

  “天豫,你要不要去洗個澡?你身上有焦土的味道。”汗臭和焦味混在一起並不好合。

  “要臭死你……”他故意摟緊她問腋下的汗味。

  “哎呀!不要啦!呵……你好討厭……”她鑽來鑽去地扭動身體。

  “還敢說討厭,我特地上山看看房子重修的狀況,難免染上一身味。”她好香!

  那股淡淡的蘭花香氣始終不散,那是她的體味,不加人工香料。

  “能修嗎?雪兒說拆了重益還差不多。”燒成那樣,要她住她也不肯。

  “外牆補強再上一層油漆不成問題,裡面就真的要大肆整修了。”他要置一間新房迎娶她。

  “要花不少錢吧!需要我幫忙嗎?”他好像沒在工作。

  “你有錢?”他斜眼一睨。

  “幾千萬吧!不過我父母更有錢,你要A儘量A,兔得他們被錢壓死。”她的存款不過是他們一年的零花。

  但她的幣值是台幣,而他們是英鎊。

  “你父母到底是誰?”咦?多怪異的說法,他們不是不合嗎?

  “聽過英國的弗特家族吧!”她推推他,要他去洗個澡。

  齊天豫邊走邊點頭,準備伸手打開臥室的們拿換洗衣服,“英國的十大首富之一。”

  “我父親是弗特子爵,弗特家族惟一的繼承人。”沒落前最後一個盛世。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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