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牡丹染情 | 上頁 下頁
二十五


  “兇手,你要賠償我。”她指責地為老朋友討回應有的尊重。

  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我把身家都賠給你。”

  “你……你好壞心哦!又想陷害我,先是一塊市價十億的土地,然後是百億家產,你要壓得我喘不過氣……”

  他低頭一吻施予人工呼吸,救人一命嘛!他只有自我犧牲,一談到和錢有關的話題她特別聒噪,話匣子一開就關不了,好像人家用錢摧殘了她的心志。

  人人想要的財富在她眼中一毛不值……喔!不,應該是一堆垃圾,她先考慮的絕非是利益多寡,而是繳稅的麻煩,甚至她明白地表示不會填寫稅單,因為看不懂表格。

  她就是這麼可愛得讓人不能不愛,叫他一眼就沉迷得不可自拔,不在乎她是否有女人狡獪的天性。

  隨後已被簡略治療過的孟廣歆一入內,吻得難分難舍的兩人讓他心口湧上一陣憤怒,好像一瞬間同時遭人背叛的感覺,隱隱慍火如熾地燃燒,幾乎藏不住地昭顯在熒熒眸光中。

  “搶”,源自幼兒期,因為貧困窮苦,所以他打小學會了一件事,想要獲得某樣東西就要放手去搶,而且不允許自己搶輸,他要贏、贏、贏……

  勝者是光榮的掌聲,敗者是奚落的噓聲,這是他在貧民區所學到的經驗,永志難忘。

  人可以不切實際卻不能貧窮,童年的際遇教會他憤世嫉俗,既然無法從先人手中繼承,那麼他便去掠奪,該他的一分一毫絕對要算得一清二楚。

  “抱歉,打擾了,我拾到一隻粉紅色提包,誰要來領回失物?”幸災樂禍的快樂嗓音由孟廣歆身側響起。

  嗅!死定了。眼神閃爍的藏璽璽直眨眼皮,當作沒聽見地刮刮指甲,一副不關她事的模樣,心裡咒駡著見光成灰的吸血庸醫。

  秦獅看了一眼提包,臉色變得陰沉許多。“惜惜,你要不要作個解釋。”

  “撿到人家的失物要送給警察伯伯,你小時候的老師沒教過呀!”小學生都知曉的常識嘛!

  她可是受過完整的九年教育。

  “失物的主人就在眼前,你說我該拿她怎麼辦?”他直直地朝她問。

  “是誰呀?我怎麼沒看見,庸醫嗎?還是你不學無術的弟弟。”她光明正大地說謊,無視眾人射來的目光。

  聰明人不做傻事,明知吊頭台就在前頭還把脖子套進繩索自尋死路,能拗當然要拗到底。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慢慢來不用急,戒急用忍嘛!人生苦短。

  “惜惜,你繼續裝模作樣沒關係,我叫人把包包給燒了。”看你還能不能無動於衷。

  她趕緊搶下阮正達手上的私有物抱在懷裡。“公德心呀!獅子兄,人家的東西怎麼能亂燒。”

  裡面有她記下筆記的小冊子和一些基本證件,燒了要重新申請很麻煩呐!一些重要的留言也會付之一炬,死灰成堆呀!

  更重要的是,誰都不能看包包內的物品,否則她真的只有死路一條,剛剛應該把它踢到花叢裡才是。

  “反正與你無關,我留著垃圾何用。”他作勢要伸手去取。

  “作資源回收呀!做人要有環保觀念,地球的臭氧層都破了個大洞,我們要共體時艱,為未來的子子孫孫保一塊不受污染的樂土。”

  她像是環保大使似的滔滔不絕闡述環保的重要性,表情誠懇得宛如綠意在身,蛻化成翩翩彩蝶。

  “很熟的廣告詞,抄襲宣傳單的標語很有意思,你乾脆來一場即興演講好了。”瞧他多寬大,不“計”前隙。

  美目一橫,她把怨懟一古腦地全倒了。“要喝茶嗎?你直接把雞蛋裡的骨頭取出來,我放在茶渣內讓你找個夠本。”

  找碴。

  “咳!獅子秦,像這麼伶牙例齒的女孩最好拖回山洞管教一番,用狼牙棒磨掉她的銳氣。”這是基於醫生的建議。

  “死庸醫。”

  “你閉嘴。”

  阮正達鼻子摸摸自認倒黴,“情侶”吵架別介入。“良心事業不好做呀!”

  “等我把你的心挖出來就好做了,投桃報李嘛!”她會去借套手術刀用用。

  對了,叫打工妹去法醫家摸兩把刀來切胸剖膛,反正遠親不如近鄰,大家多走動走動。

  “最毒婦人心,自己無心嫉妒別人有心。”他話中有話地隱諷。

  “好呀!醫生多心不妨捐出來,我認識一位醫術專精的女醫生,她的手術刀從不離身。”好隨身應召解剖。

  “醫界很小,說來我聽聽。”搞不好是他學妹。

  “言醉醉。”

  “言醉醉?!”好熱的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等等,她是開刀房的醫生嗎?”

  “當然是,誰敢說她不是。”從頭到腳無一遺漏,連毛細孔都不放過。

  他有不妙的預感。“請問她服務何處?”

  “地檢置吧!我不太清楚,吃公家飯的。”領國家薪水比較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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