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生財小娘子 | 上頁 下頁 |
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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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大姊的准沒錯,她說的從沒錯過。」福哥兒忽地一喊。 季薇投以贊許的一眼,此子有前途,夠狗腿。 季小元掙扎的點頭,「好,我聽大姊的,你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以後我們還是一家人。」 「對了,三叔父和三嬸娘收了人家多少聘金?」足夠他們涎著臉賣侄女,不怕人說他們背後話。 她忸怩地說了個數字。 「什麼?!你哪值兩百兩,是不是聽錯了?」討了個懶婆子在家裡當人肉沙包,她覺得不值。 「大姊!」季小元憤然。 「得了,叫娘也沒用,十兩銀子倒貼給我,我還要考慮考慮呢。」買個廢物回來很占地方的。 她氣惱不已又不敢反抗大姊。「萬一三叔父和三嬸娘上老家來討人呢?我要躲到哪裡去?」 季薇恨鐵不成鋼的掃了她一眼,「你當我跟你一樣是傻的呀!你是寄宿三房,不是過繼給三房,娘還沒死,你的終身大事還輪不到隔房的叔父嬸娘插手,要娘同意才算數。」但若已收了禮就要另外說了。 「啊!原來是這樣……」季小元恍然大悟,也松了口氣。 真是個沒大腦的傻妞。「薛婆婆,你也別跟我比來比去的,反正我也看不懂你在比什麼,不過我這兒缺人,你要不要來幫工?我包住包吃,每個月還給你工錢。」 以為要流落街頭的薛婆子驚喜萬分,點頭如搗蒜的跪下來謝恩,連磕了三個響頭,呀呀呀地笑得闔不攏嘴。 「好了,那邊有三間空屋,你們各自去挑一間住下,我困了,要去睡覺,你們自便。」 季薇打著哈欠,挎著同樣眼皮往下垂的福哥兒回房,她是船到橋頭自然直,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秋雨連下了三日,到了第四日才放晴,季薇等了一天,等地裡的土曬乾了,才帶著一家老少上梯田割稻。 薛婆子不愧是幹活的人,一個頂兩個,一群人還割不到一半,她已經到了地頭,又繞回來往回割。 多了一個勞力的她,很快地割完一塊地,所有人又接著往下一塊田割去,一階一階的梯田上下方便,運送割好的稻穗也便利,一個在上面遞,一個在下面接,紀老爹家的老黃牛在最底下等著,等收割完後用牛車載到打穀場,將黃澄澄的稻米打下來再載往曬穀場或自家的曬穀屋頂曬上幾天。 最沒用的當數做不到半天就喊累的季小元,不過她也真沒幹過農活,在這之前一直是嬌滴滴的小閨女,要她一下子像個土生土長的農婦是不可能的事,她連踩在田埂都會被自己絆倒。 因此季薇讓她給大家送水,順便拾拾穗,誰的鐮刀鈍了她便送上新鐮刀,有空時將割下的稻子紮成捆,堆放同一處。 「你是怎麼收服她的?」 季家二房的准女婿也來幫忙收割,他穿上短打挽起袖子,腳下一雙未來老婆編的草鞋,有模有樣的一茬接著一茬割,手腳倒是不慢,令人為之驚奇。 只是割久了難免腰酸背疼,他假意起身喝水,眺望遠方的風景,實則在拉開背後的筋絡,減緩酸痛。 「呿,離我遠一點,你不曉得男女授受不親嗎?為了我的名節著想,請保持十尺的距離。」她的閒話被人說得還不夠多嗎? 聞言的方開明低低發笑。「你還在意季家三房的混話?」 「是不是混話不重要,重點是傷人,他們居然惱羞成怒的說我不安於室,死皮賴臉的抱著三甕醬菜去勾引方家船行的四爺,我實在是不守婦道,謝家的退婚退得很對。」她真想一鍋子砸下去,讓他們聽聽鐵鍋夠不夠響。 季小元逃回山溝村的隔天,季三爺夫婦也冒雨前來,一進門就口氣不悅的要人,直言他們三房的閨女被人偷了,要二房把人交出來,他們可以既往不咎,原諒二房偷拐的罪名。兩人很不客氣,季薇卻客客氣氣的說了一句話,要他們把過繼文書拿出來,二房一定二話不說的交人。 季三爺氣得鼻子呼哧呼哧的噴氣,大罵季薇不敬長輩,周玉娘對祖宗無禮,福哥兒無知被妖婦帶壞,季小元忘恩負義,無視三房的養育之恩,私自離家是為大不孝。 季薇又涼涼的要季三爺下去請示季夫子一下,二房的女兒哪裡不孝,她孝順的是自家親娘。 於是李氏也炸鍋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訴她有多疼這個小閨女,給她珠花戴、給她買新衣服,最後還給她選了一門好親事,季小元有什麼不滿足,居然連夜逃家棄養父母于不顧。 李氏唱作倶佳的形容她們母女的感情有多好,她為季小元的付出是不求回報的,她費盡心力的疼愛有加,可到頭來是傷心又斷腸,那白眼狼的女兒竟心硬如鐵,丟下爛攤子一走了之。 於是季薇要他們把之前收到的兩百兩聘金轉給季小元當嫁妝,到時不用他們催,她親自壓人上花轎。 結果這一對臉皮厚如城牆的夫妻炸毛了,矛頭一致的對準口齒伶俐的二房長女,不斷挖出她過去的舊事加以攻擊,還捕風捉影的誣衊她言行不當,加油添醋的把她說得十分不堪。 所以季薇也火了,抄起苕帚往兩人頭臉問候,發揮剽悍的戰鬥指數,狂毆一頓,而後撂下一句——若再敢上門尋釁,她必定會遞狀紙告到縣衙,告叔父嬸娘拐賣人口。 一句話讓季三爺夫婦當場蔫了,被白打了一回。 「我的確被你勾引了呀!小師妹,還是心甘情願被勾引。」方開明笑聲朗朗的取笑她欲蓋彌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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