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小仙來也~壽比南山 | 上頁 下頁
二十二


  「陌紅紅,你別以為你年紀小我就不敢動你,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揍你。」他家公子是表裡如一的大好人,人若皎月,高風亮節。

  紅紅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

  「我是紅紅,你別給我亂冠阿貓阿拘的姓氏,我不姓陌,我的名字只有兩個字——紅紅,你聽清是了沒!」

  「你別不識好歹,公子肯把姓氏給你是你的福氣,不然誰知道你是哪來的野孩子,連爹娘都不肯要,」他心裡很不是滋昧,跟看公子多年,小點墨還是小點墨,沒冠上家主姓氏。

  他說中她的痛處,小臉一黯露出凶相。

  「誰說我沒爹娘,我們只是走散了,他們一定會回來找我,你亂說話,我咬你。」

  血龜是世間罕見的珍貴藥材,常被用於滋補延壽,紅紅還是小龜時她的父母就被人捕殺了,她是名副其實的孤兒。

  可她不相信爹娘已經死了,仍不斷尋找同類,並在落雁山吸收天地精華修成靈龜。

  成精是始料未及,她自個兒也不曉得為何會化身為人,只知道有天哭著爬出水缸,龜殼一落地居然會疼,四肢一伸成了雙手雙足,變成一個全身光裸的娃兒。

  她嚇得連哭都忘,要不是阿壽的開導,她恐怕無法接受非龜身的形貌。

  「哇!你真的咬人,你是野猴子轉生呀!這麼野蠻。」還好他學過一點武功,閃得快,沒讓她可怕的尖牙咬住。

  被咬過幾次後,點墨也學聰明了,只要紅紅一有動作,他先退遠點准沒錯,「我不是猴子,我是……」靈龜。

  「紅紅,安靜點,別再吵得大家不得安寧。」輕柔嗓音透著一絲警告,不怒自威。

  「壽姊姊……」紅紅收起張牙舞爪,怯生生地低下頭。

  說也奇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頭偏偏對阿壽唯命是從,她說東不敢往西,半句話也不敢違抗,真像是她的小跟班。

  這件事讓點墨嘖嘖稱奇,佩服得要命,私下向自家公子抱怨:一個怪丫頭。

  「事關人命,而且還死得離奇,這事要嚴謹點,不能拿來說嘴,有瀆亡者。」

  她看了眼不遠處的白影,心裡一歎。

  死了還執著,何苦來哉!

  「好啦,人家不說就是,」她狠瞪點墨,怪他來招惹她,害她被罵。

  看不見阿壽看到的東西,紅紅悶著氣,嘴一撅,穿過站立不動的白影。

  「身不修、心不淨,殺心不除,塵不可出,」阿壽不知不覺地念出禪道,說完微訝,斂了斂眉,收起對己身的不安。

  「千臾,這件事你怎麼看,管還是不管?」

  如果可能,她希望他別插手,生死有命,非人力所能扭轉。

  聽到耳邊的嬌喚,略微走神的陌千臾溫潤一笑。

  「事關名譽,我總不好不聞不問,杜小姐的死我也有責任。」

  要不是為了來找他,她也不會慘遭殺害,她一落單便成為兇手下手的目標。

  若是他料想的沒錯,那人挑她是別有用心,無非是一個警告,讓他用不著再躲了,他們已找到他。

  「你想查出兇手是誰?」這有點難,連死者都沒看清楚殺她的人是何長相,他又如何抽絲剝繭?

  他似有遲疑地望著她,有話想說卻終究沒說出口,「不,我只是想洗清冤屈,讓衙役別像獵犬一樣整天跟在我身後。」

  無罪也遭殃。

  「因為你知道殺她的人是誰?」阿壽從他悵然的眼神猜測。

  陌千臾暗驚,不動聲色地掩下眼底思緒。

  「我不過是尋常大夫,哪能曉得誰是兇手,頂多由行兇的手法去查,讓捕快大人忙上一陣。」

  她靜靜凝視他一會,看得他有些坐立難安時才輕啟櫻唇。

  「你真正的血光之災尚未到來,此事可大可小,看你如何處置。」

  一切在他。

  陌千臾一頓,繼而輕笑出聲,握住她的手,「阿壽還是很關心我,時時不忘叮嚀我。」

  她蹙起眉,「你別動不動就握我的手,撫摸我的臉,這種習慣避免養成。」

  他肩一聳,故作莫可奈何。

  「阿壽身上有異香,我只是個凡夫俗子難以抵擋,情不自禁想靠近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笑著偎近,將頭枕在她肩上,趁隙輕啄粉嫩玉顏一下。

  「你好重。」她伸手想推開他,卻越推越重,他整個身體靠過來,雙手環抱她纖腰,將她圈在他的懷抱中。

  對於擄獲佳人芳心,陌千臾小有心機,他用蠶食的方式一口一口侵略,以文火慢燉,燒出冷情性子底下的熾熱火花。

  習慣是一種毒,慢慢地,適應了,也就不杭拒,瞧他楷油楷得多順手,一開始她還排斤得很呢!老躲看他,這會掙扎兩下便停了,任由他上下其手。

  若是再用點心,兩情相悅指日可待,他終將抱得美人歸。

  前提是他得先解決迫在眉睫的煩人事,否則佳人在懷也是無法展臂,他護不了她周全,反而會連累她,「阿壽,孝義不能兩全時,你會選擇哪一邊?」為人、為子他都有愧於心。

  瞧出他眉間的苦澀,阿壽主動以小手包覆大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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