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小仙來也~壽比南山 | 上頁 下頁 |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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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實在太胡來了,受了傷居然隻字不提,硬是強忍,要不是我發現不對勁,你這條腿還想不想保住……」 「我以為只是小傷口,我們又在趕路……噢!好疼……」淚花在眼眶中打轉,她強忍不淚流。 「不是不在意,你叫什麼叫,都發腫生膿了。」他割開綢褲查看傷勢。傷口己經感染,壞死的情況比想像中槽。 「你……你故意壓它……」她抽著鼻,有些埋怨他的惡意。 「對,我是故意的,誰教你受傷還放任它惡化,不把我這丈夫當回事,若是你在我眼皮底下出事,我學醫何用,貽笑大方罷了。」而且她就在他身側,他竟沒察覺她正發著高燒。 阿壽嘻嘻地開口,「我不是有意的,怕增添你的麻煩……」 天性使然,她不習慣求人,不論失憶前或失憶後。 而且血流多了,她有點昏沉想睡,腦子不甚清楚,以為睡一覺起來便會無事,因此不予理會。 他冷冷一瞪。 「現在是誰在麻煩我,你的自以為是讓我更費心。」 「抱歉,我……」她面有愧色,氣虛地想道歉。 「閉上嘴,別再讓我聽見你的聲音,我在生氣,」聽到她虛弱的嗓音,他心口不由得揪緊。 陌千臾雖然氣她隱瞞傷勢,但更惱怒自己的後知後覺,沒能第一時間看出她的異狀,及時醫治。 過了一、兩個時辰後,原本細白的腿兒呈現紫黑色,一條腿腫得兩倍大,指腹輕輕一按,濃白稠液便由傷處流出。 不是太重的傷,可教人難忍的是心疼,他從未如此痛恨過自己的疏忽,那流膿的傷口比刀割在他身上還痛。 「噢!疼……」阿壽忍不住皺眉,盈盈水眸蒙上淚意。 他手臂繃了繃,手上一緊。 「忍著點,不先除膿你會繼續發燒。」 「唔!我忍著。」可是好痛,她整個人像一會泡在冰水裡,一會在火上烤,忽冷忽熱,劇痛難當。 陌千臾知道她不好過,但是不儘快處理,讓她繼續燒下去會更危險, 一咬牙,他橫下心以柳葉薄刀劃開膿包,白稠液體噴出,他的手上盡是膿汁,有些還濺上衣裳。 他用白色絹巾按壓,力氣可說不小,使人痛入心扉。 還是忍不住的阿壽流下兩行清淚,偏過頭不看過於殘酷的治療,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欠,刺骨的痛讓她想抬起腿踹人。 突地她雙目一瞠。 「你、你要幹什麼,不要……那很髒……」她腿上一麻,顫票地一抖。 「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辦法。」他俯下身,以口貼上傷處,吸吮。 阿壽受傷的部位在膝上三寸,陌千臾手指按壓著傷處周圍,一口一口吮著細膩肌膚,將髒血吐掉。 怕她疼,所以他動作輕柔,不厭其煩,不斷重複單調的吸吐動作。直到口中的鮮血變得甘甜。 吞了吞睡液,他不經意把一口血吞進肚,以手背一抹唇,拭去嘴邊髒物。 「再把這顆祛熱的藥丸服下,你很快就會沒事。」雨勢看來沒有停歇的跡象,今天勢必要留宿山上一晚。 看了看拇指大小的黑色藥丸,阿壽一縮雙肩。 「我……我吞不下去。」 「你不敢吃藥丸?」他差點失笑。 「不是不敢,是它看起來很醜。」她半是慶惡,半是帶看嬌色的抗拒, 陌千臾感到好笑不已,卻故作嚴肅。 「看來你需要人喂,我是大夫,舉手之勞不必感激涕零。」 「什麼意思……」他為何把藥丸往嘴裡扔,難道他也要吃藥? 還沒意會過來,一股陌生氣味己侵入口中,遇涎而化的苦澀蔓延開來,她作嘔地想吐出,誰知一個軟物突然將苦味頂入喉間。 她先皺眉,而後才發覺不對處,兩人考得太近,他們……他們竟然……四唇貼實,相濡以沫?! 這……他對她做什麼! 一陣心慌,阿壽不由自主的想以舌抵開。 但粉舌一動,已然情動的男人忘了喂藥之舉,他改頂為吮,與之戲於唇間,雙舌糾纏繾綣,吮吸出絲絲情意。 若非顧及到她腿上的傷,怕是風雨夜成了洞房花燭夜,兩人當下成了以天地為媒的夫妻。 至少陌千臾的動情顯而易見,他氣息濃重,胸口起伏不定,喘息聲幾乎要蓋過洞外的雨勢,臉色潮紅。 而阿壽則是懵懵懂懂,不知體內的熱是怎麼回事,她眼神迷蒙,唇色紅豔,純真的伸舌一舔微腫的粉唇。 「要命……」他大口喘著氣,壓抑蠢動的生理現象。 「我的傷令你困擾了嗎?」他流了好多汗,快滴入眼睛。 「別碰我,」他突地一喝。 阿壽撫向他的手驟然停在眉間,有些困窘和無措。 他低低輕笑,自嘲地反握她的手。 「換個地方,我會更樂意你碰觸我,但這會你有傷在身,我……我不想當個禽獸。」 原來他也不過是個欺世盜名之輩,看似高風亮節,胸襟磊落,實則閹然媚世,心存邪念,君子作風全枉然了。 自行醫以來,他自認做到心胸坦蕩,視病猶親,重醫術更重醫德,一視同仁視病患為需要援救之人,懸壺濟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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