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惹了姑娘挨雷劈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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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夫想學的還很多,他想要自己的醫術更精湛,最好能活死人,肉白骨,叫世間再無病痛,他醫治的病人一夜痊癒,百病全消。 「讓她說。」董老頭想聽聽別的說法。 「喜兒,小心說話。」 趙大夫用眼神示意:別給我惹麻煩,為師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人能試試自己的刀術,你要敢壞了我的事,你想要的《百花百草毒藥典》就沒了。 看懂師父的眼神,顧喜兒嘴角一抽,暗啐老滑頭。「我師父說錯了,不是他想救就能救得了,還要看情形。」 「什麼? 」董老頭父子同時驚呼。 「我可以……」趙大夫氣得跳腳,很想把這個欺師滅祖的小丫頭拖到老祖宗畫像前跪上三天三夜。 「你不行,因為動刀的人是我。」她才是有話語權的人。 「什麼意思,還有動刀是什麼意思,你們不會真的殺母取子,把梅兒的肚子剖開吧!」董老大情緒激動的紅了眼眶。 「不到殺母的地步,但是如你們所想,確實要用刀將孕婦的肚子剖開,取出宮體裡的胎兒,然後再將肚子縫起來,三天內人沒發高燒就算熬過去了,像坐月子一樣靜養四十天后便能和尋常人無異。」剖腹產很安全,不會造成胎兒在產道停留太久而窒息,影響日後腦部的發展。 「天哪!天哪!要把肚子剖開……」一旁董老頭的婆娘雙眼一翻,厥了過去。 「我不能保證完全沒有風險,因為孩子在肚子裡,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情形,也許還活著,也許已經死了,更甚者孕婦自己的身體出了狀況,這都是沒人可以預料的,所以 我只問你們一件事,要不要開腹取子?」生與死的取捨。 「這……」董老大猶豫了。 倒是董老頭用滄桑的啞聲一錘定音。「開。」 「爹,你怎麼能隨便下決定!」那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董老頭垂下頭。「反正生不下來也是死,為什麼不賭一賭?不管是你媳婦還是孩子,能救一個是一個,救不活也是命。」 「……好。」董老大眼中的淚大滴大滴落下,父親說的沒錯,什麼都不做也是死,既然有希望,當然要嘗試。 聽到那聲「好」,趙大夫興奮地都要蹦幾下了,他迫不及待地想往產房沖,好試試動手術救人的感覺。 可是他剛要抬腿就被拉住,不解的回頭一看,勾住他衣角的那只手是叫他又愛又恨的徒弟的。 「又有什麼事?」 「簽切結書。」 「切……切什麼書?」趙大夫一頭霧水。 顧喜兒解釋,「董家父子同意我們為他們家媳婦剖腹產的契書,一方一式各有憑據,要是在剖腹的過程中有了什麼傷及人命的意外,我們一概不負責,對方也不追究,告上縣衙。」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白紙黑字寫清楚了,省得有人出爾反爾,以此聽她一說,趙大夫後怕的點點頭,還是年輕人想得通透。 「我……我們不識字。」董老大囁嚅地說著。 「那就找個識字的人來,我們寫,他念。」沒有文字落定她不會動刀,畢竟人心難測。 「我去找,村長的兒子識字。」前壁村是有村長的,歸顧裡正管,顧孟槐地兒熟,自告奮勇去找人。 其實一村子住得人也熟,幾十戶人家一村頭,彼此也近乎,這頭喊人那邊就聽得見,一家喊捉賊,全村子都動起來,上至八十歲老叟,下至三歲孩童,一呼百應。 等前壁村村長一頭汗地趕到,幾人迅速寫好切結書,顧喜兒讓趙大夫把東西收好,進房去了。 顧喜兒進屋時,屋裡的孕婦早就痛得喊不出聲,半清醒、半昏迷的咬牙撐著,最後更是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關門,許出不許進,更不許偷窺,若是沖煞到了,後果自負。」她要做的事太過驚世駭俗,還是低調點好。 「我來關、我來關。」跑得很快的趙大夫把—人關在門外,那速度不亞于年輕小夥子。 「穿上。」顧喜兒讓趙大夫也洗手用烈酒消毒後,從醫藥箱子掏出兩件白色的衣袍。 「穿這個要幹麼?」趙大夫將衣服翻來翻去,看不出是啥玩意,這兩條細細的帶子又要幹什麼。 「像我這樣穿,這是高溫煮過的無菌衣。」又煮又曬還泡過殺菌藥液,她弄了兩套替換。 喔,原來他拿反了,開口在後,衣服是反著穿的,不過無菌是什麼意思?丫頭給的書裡沒寫,等這事完了之後得好好問問她。 沒法一心兩用的趙大夫一看到便宜徒弟正在給孕婦喂不傷身的麻沸散,他趕緊把無菌衣學她那種倒穿法穿好,三步並作兩步靠近,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每一個手法。 天漸漸暗了,屋裡也越來越昏暗。 「木頭,給我準備粗一點的蠟燭。」顧喜兒高聲吩咐守在外頭的牧司默。 「好。」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屋裡,提著心聆聽有無孩子的啼哭聲,或是其他令人不安的動靜,無人發現目光沉鬱的牧司默往暗處做了個手勢。 一會兒,幾根嬰兒手臂粗的蠟燭就送到牧司默手上,他敲敲門,從門縫將蠟燭塞進去。 兩個呼吸間,屋內燭光大亮,好似白畫,在屋外徘徊的人隱約能從窗紙看見裡頭兩人的倒影。 「將軍,京城有變。」一名個兒小的暗探躲在陰影處,小聲說道。 他是陳七從西北軍營調來的小兵之一,是一名斥候,專門追蹤、刺探、傳遞消息,有時也會潛入敵營當細作。 「怎麼回事?」 「老夫人昏迷,已經三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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