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逍遙丐夫 | 上頁 下頁


  「蹲低點,你沒瞧見我腳短嗎?」石冰姬腳一踹,跋扈的小鞋印印在他背上。

  有沒有搞錯,他是丐幫幫主呐!「小心點,下過雨牆有些滑手。」

  喝!我怎麼言不由衷?女人家的腳踩過頭頂可會倒楣三輩子,再度懊惱不已的連祈風輕扶著輕盈身子躍上肩頭,低聲埋怨心軟人慈。

  「別亂摸呀!我還沒嫁人。」趴在牆頭向內眺望,她不忘用腳尖頂頂他。

  「君子坦蕩蕩,我對你絕無非份之想。」他趕緊指天立誓,雙手一放。

  她報復地蹬了兩下,「是嗎?」

  「一定是,絕對是,肯定是,我的人格日月可表。」他再三表示清白。

  「我可是黃花大閨女,你想不負責?」她又踩了他幾下,一副深受侮辱。

  「我……我沒有說不負責呀!」他都快哭給她看了。

  哪知道她平板的乞兒裝扮下有具不算差的姑娘身軀,當時想也不想地伸手一攔只為阻止她離去,誰知不巧的完全覆上女子身上最柔軟處。

  而他還沒意識到的揉了兩下,軟如棉球的渾圓叫他忘了鬆手,一時如雷殛般呆立當場。

  那最先竄入腦中的念頭不是意圖輕薄,而是空白了腦袋不願接受希望落空,她居然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禍水,讓他無法收復屢屢折損于女人手中的面子。

  現在他又為無知付出代價,因為他的確是碰了她,所以必須「負責」。

  而她的要求很簡單,供吃、供玩、供宿,其他好商量。

  可是越簡單越傷腦筋,她的三供要求硬是花樣百出,叫人疲於奔命還不得有怨言,誰叫他好死不死的「侵犯」她,如今才要賣身贖罪,任憑差遣。

  女人呀!是他命裡的難關,要脫離苦海可能比登天還難。

  「那你幹麼擺張苦瓜臉壞我心情,你不是很愛傻笑嗎?」哼!愛纏人嘛!我讓你後悔莫及。

  「傻笑?」哪有,是和藹可親的笑臉。「你要不要下來,爬太高挺危險的。」

  挫敗的心傷痕累累,他的大限將至了。連祈風在心裡叫苦。

  「登高望遠。」離地不到六尺哪算高,窮緊張的傢伙。

  「找到奪魚的牛了嗎?」唉!他快沒臉見人了,杭州分舵的左舵主正好奇地在街尾張望。

  一世英名要掃地了。

  石冰姬一腳往他頭頂踩去。「看到了。」

  「那你……」他不敢問她打算用什麼惡劣方法整治無辜的老黃牛。

  「你可以放我下去了。」腳底一拍,她像是慣於下命令的主人使喚著。

  松了一口氣,他低下身子扶她落地。「偷雞摸狗非君子所為,很高興你能懸崖勒馬。」

  看來她還不算太壞,天良未泯,尚有救。

  「用不著太興奮,我不急著離開。」她的懸崖勒馬是直接將馬推入懸崖,而不是調轉馬首。

  「什……什麼意思?」難不成要他先走。

  不過他明白這只是奢望,她不可能放過好利用的他。

  「咱們還是要進去,你不會愚蠢得以為我是帶你來散散心吧!」那他可要失望了。

  苦笑地一搔耳,她根本吃定了他。「不要成不成?王大戶是地方上的大善人。」

  「你指我不善良?」一張小黑臉浮上可人的笑意,揚高的小黑眉充滿挑釁。

  活了二十七年,連祈風頭一次有力不從心的感覺,一根手指頭就能要她命的丫頭讓他有種壓迫感,對她說不出一句狠話。

  論武功,論江湖閱歷,他都能輕易地馴服她,為何到頭來他反成事事聽從的那人,像是沒主見的窩囊廢跟著她四處胡作非為。

  一開始是覺得很有趣,無傷大雅的小奸小惡誰不曾有過呢!

  直到接二連三的大禍闖下,他驚覺自己是在助紂為虐,與俠義之道背向而馳,是他天生要吃女人的虧嗎?

  唉!偏偏他拒絕不了,那只不該的手連累他在她面前抬不起頭,有愧於人總是先矮上一截,要是早知道她是姑娘家就什麼事都沒了。

  千不該,萬不該,那一碰就算有理也變成無理,禮書一端站不住腳。

  君子之名害人不淺呐!

  「小兵妹子,善不善良何必由我評論,你去問來來往往的大叔大嬸。」他以四兩撥千斤之勢將燙手麻煩推出。

  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她的手段他可是活生生的見識過,人要懂得識時務。

  石冰姬瞄了瞄幾個探頭探腦的乞丐,壞心眼一起的偎向連祈風,「連哥哥好死相,這種私密事怎麼能去告訴別人。」

  「喂!你在搞什麼鬼,男女授受不親別靠太近。」嚇!他渾身的寒毛都立了。

  突然一嗲的聲氣叫人消受不了,他還是比較偏愛體態豐美的美女,這根小黑炭他沒興趣染指,吞不吞得下去尚是一大考驗。

  而且他必須說她身上那股味道著實刺鼻,並非臭得難以接受,是一種丁香不完全發揮,滲入了辛辣和橡木汁味,不管是誰都會選擇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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