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逍遙丐夫 | 上頁 下頁


  哎!好疼。「看來姊夫是不想得知冰姬的去處。」

  好呀!這個仇她一定要報,等她身子好一點的時候,那堆雜毛非剪個精光。

  「你知道……」廢話,她不知道還有誰知道,白問了嘛!

  「人蠢容易面露笨相,我瞭解你是明知故問。」雲冉靜譏笑的予以諷刺。

  「你……」好想扯掉她得意的小臉。「好,你說,她在哪裡?」

  「天涯海角。」

  嗄,「小靜,你在求我早日讓你解脫嗎?」

  臉色鐵青的鬼王一副不留情的模樣要置人於死地。

  不見懼色的雲冉靜取出冰蠱針往他威脅感十足的粗臂一刺。「去找散播流言的鐘無豔,乞丐不是在天涯海角。」

  「乞丐?!」冷抽了口氣,他頓時明瞭她的語意。

  一句「乞丐妻」讓冰姬有藉口往外溜,鐘無豔的確該負大半的責任。

  「你不痛嗎?」她狐疑的抽出能令人肝腸寸斷的毒蠱之最,冰蠱針。

  「我吃了解毒聖品血蠶,你以為那百毒不侵只是欺騙小姑娘的手段嗎?」他大笑的攬著妻子離去,留下她一人獨自氣惱。

  既然冰姬不畏冰蠱針的毒性,那麼他豈會例外?

  是她失算了。

  ***

  杭州西湖畔笙竹繞耳,嬌笑聲交錯的由一艘艘畫舫中傳出,身著薄紗的妖嬈女子媚眼頻送秋波,依偎在大爺們懷中。

  美酒當前,美色在懷,人生好不快意,哪有誰會注意畫舫旁一顆小腦袋在東探西探。

  那是一名很髒很髒的小乞丐,全身汙黑找不到一處乾淨,炭色的面孔帶著狡黠笑意,路起腳尖非常忙碌的「工作」,等不及要放聲大笑海撈一筆。

  一桶豬油擺在上風處,粗麻繩的一截浸泡其中快一個時辰了,足夠洗劫……呃!劫富濟貧為地方上做件好事。

  想當然耳,那個「貧」指的是自己。

  而富嘛!不必贅言也知道是沉浸美人窩,飲酒作樂的眾位善心爺兒們。

  遠處一棵大樹上躺著一具屍體……啊!不,是一個人睡在枝葉茂盛處伸著懶腰,不意眼角瞥見同行小兄弟的辛苦,興味頗濃地翻個身審視,手中的綠竹棒在背上繞呀繞地狀似悠閒。

  「嘻!千萬別怪我心狠手辣,出門忘了帶盤纏先借用一下。」來日有本事再來討。

  小小的人兒身形靈活,打劫外加放火,半斜的臘燭燃著火光的倒向豬油,轟地一聲起火燃燒,火勢沿著吸收滿滿豬油的麻繩不斷流竄。

  順著火焰瞧去可不得了,十幾艘停在湖畔的畫舫同時遭火蛇纏身,驚駭的求救聲劃破一湖寧靜,頓成一片火湖。

  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景,小乞丐笑笑的掂著搜括來的沉重銀子,轉身無視噗通噗通聲響過後的受害者在西湖中載浮載沉。

  附近的船家及識水性的路人趕緊躍入湖裡搶救,适才嬌豔如花的花娘個個狼狽不堪,水洗過的嬌顏哪有美麗痕跡,少了濃妝的掩飾倒成了枉死幽魂模樣,悚然到令人自骨子裡發寒。

  這下子青樓花館會冷清一陣子,驚嚇過度的貪花客大概只敢抱自己的妻子了,野花的嬌媚禁不起現實考驗呀!一入了水全變成爛泥一坨。

  「哈……好玩、好玩,城裡的人都好笨,下一個該玩什麼呢?」

  「玩牌九如何?不義之財要用在不義之地才會橫財廣進。」日進鬥金。

  小乞丐偏頭一睨忽然出現的大乞丐。「別想來分一杯羹,有手有腳去大街蹲著,蹲久了總有瞎眼的婆婆掉枚銅錢忘了撿。」

  沒武功不代表見識少,江湖來回好幾趟從未被識破過,全賴著機伶小心避開危險人物。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說給別人聽,通常小乞丐最是令人感到危險的頭疼人物。

  所謂的避開是玩完之後自動走開,以免被人發覺始作俑者是誰,她石冰姬只負責作惡不負責收尾,有命在的人再來報仇,腦中數不盡的鬼主意還怕沒人來嘗試呢!

  想死的人絕對奉陪,人滿為患的枉死城歸閻王管轄。

  「哇!好有見解的小兄弟,我要跟你結拜。」夠狼心狗肺,瞎眼婆婆的銅板也不放過。

  「去跟土地公稱兄道弟,小哥我很忙沒空招呼你。」瘋子。

  大乞丐連祈風死皮賴臉地跟著她同行。「八百年前我就和老土地結了八拜之交,我很閑,可以等你抽空撚香三拜。」

  有趣呀!瞧他小小的個頭一臉精明樣,拉來當小弟肯定大有所為,一起抵禦來自揚州的壓力,女人真是禍水一族呀!

  他要拉攏助力重振男人雄風,堂堂一幫之主哪能淪為女人的使喚小廝,而他方才露的那一手不下壞心財神莫迎歡,兩人可有得拚了。

  雖然殘酷了些,但他不得不贊聲好氣魄,好智慧,想出個陰毒無比的詭計趁機撈偏財,看得他目瞪口呆。

  後生可畏呀!

  「很久沒聞到泥土的味道是吧!」不高興的石冰姬扠起腰一戳他胸口。

  鮮事年年有,小乞丐竟然不認識他,莫非是剛入行?「我昨天剛挖了兩條蚯蚓釣魚,你聞聞看手上還有沒有泥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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