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木頭良人 | 上頁 下頁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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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美人兒在的地方一定有惡霸出現垂涎其美色,果不其然,一位自命風流的登徒子笑著走上前,一手執起她細緻柔荑輕撫。 「小美人,你來為本公子算算,我能娶幾房妻妾?」哇!近看更美,人都快酥了。 曲喵喵嬌笑地推推他胸膛,輕而易舉地抽回手又讓對方心花怒放。 「公子的面相看來是多妻多妾命,不過……可惜呀,」她輕歎一口氣朝他一吹。 他整個人都快軟成泥了。「可惜什麼?」 「有妻無丁,無人送終。」她保留一句「晚景淒涼」。 「誰說的,我兒子都快五歲了。」他頓時清醒地給予反駁。 男人最重傳承了,承受不起人家笑話他沒「種」。 她又笑了,略帶輕佻。「公子該回去問問你府上的五姨娘,送頂綠帽給相公戴的感覺如何?」 「你說什麼?」他氣急敗壞地欲抓住她問個明白,誰知她腳下一旋,劃了道美麗影兒就閃開了。 「白白疼了人家兒子五年,你也真寬宏大量,玩人者人恒玩之。」誰叫他老愛搶別人的女人呢! 玩了這麼久,怎麼還是覺得無聊?! 「你……你臭婊子,仗著一身美色誘惑眾生,我今天非抓你回去為民除害不可。」說穿了是為了自己的私欲,再以聲音大好轉移眾人譏笑他老婆偷人的眼光。 「哎喲喲,人家好怕哦!原來惱羞成怒是這樣呀,可又不是人家要你的小妾去偷漢子。」 美人兒銀鈴般的笑聲如在眼前,可是沒人能抓得住她誘人的身形,她像只羽翅斑斕的蝴蝶遊戲在草叢間,處處可見卻有些飄忽。 她的一雙蓮足似乎不沾塵,像是踩在半空中非常輕盈,男子怎麼賣力追趕總是撲了一場空,滿頭大汗的扶住算命攤子氣喘吁吁。 最後他一火大,加上她那不時的揶揄嘲笑,氣極地隨手抓了包東西往前拋,意在警告她別跑,否則對她不客氣。 只見曲喵喵虹影一倒來個鷂兒翻,玉足側踢將偷襲物踢上了天,落個天女散花好不壯觀,猶如八月十五的煙花。 「喲!下起白米雨了,公子好生浪費,那一包米砸在小女子身上多疼呀!」總算有一點不無聊了。 不過這要讓她家的那些姑娘知道恐怕又有得念了,鐵定說她為非作歹、不務正業、欺負良善、不學無術,唉!做個討人喜歡的主子還真難。 咦?他不追了,幹麼趴在地上口吐白沫,敢情是報應來了,閻王來勾人。 對了,除了「晚景淒涼」四字保留,她忘了加上「可惜命薄」四個字。 「你們誰想來算算命,本仙姑第一天開張,算是結緣不收一文錢。」 不然起價十兩怕是沒人算得起。 「你還說不是來搶我生意,當著我的面拉客算什麼?」老人家怒拍自己的算命攤。 真沒風度,不威不重的小老兒。「不然咱們找個人來算算,看看誰的本領能見人。」 黃河呀黃河,不見你,心不死。 「比就比,我擺了三十年的攤子看盡天下蒼生的命,豈會輸你這個娃兒。」他非拿出看家本事讓她知難而退。 「好吧!就你。」曲喵喵順手拎了個看戲的路人。 「我不行……我不……」被抓的男人忽地失去聲音,整個定住不動。 「安靜多了,人家可不想再玩你追我跑,很累呐!」她故意拎起粉巾拭拭香汗。 眾人雖然看見一旁有人躺下,仍是興致勃勃的不肯走,色不迷人人自迷。 「老人家,由你先來。」師父呀!徒兒夠禮讓了吧?讓他先丟人現眼。 擺了三十年的算命攤,到了今時今日還沒被拆了招牌,可見老人家舌燦蓮花的本事高得很,一翻起天書是報喜不報憂,盡拿好聽話講。 狗改不了吃屎,瞧他胡吹亂蓋一通,讚揚人家相貌好,天庭飽滿有仕途,只不過一時時運不濟,要有耐心等待機會。 「呵……老爺子好生風趣,你怎麼算來算去沒算到個爛命,真要好命就不會隱於市井之中。」早已飛入大宅大院了。 「沒長牙的娃兒少在一旁放肆,相書上就是這般說的。」他刻意地翻到與男子相貌相似的一頁黃書。 照本宣科難成大器。「人有七魄,老爺子可知是哪七魄嗎?」 他一愣,「你提到這個幹麼?」 「屍狗、伏屍、雀陰、吞賊、輩毒、除穢、臭師乃是道家所雲的七魄,亦即是七濁鬼。這位小哥面上帶陰分明是濁鬼未除,再怎麼也難以出頭天,而且只要他身上的濁鬼一直不除,他的運氣會背到進棺材,這輩子休想翻身了。」 「你……」老人家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別你呀我的,小心一口氣上不來,和那位公子一起躺下了。」不知道有沒有買一送一的棺木大賤賣。 「姑娘何必欺壓老人家,我都一把年紀了……」江山代有才人出,他是老了。 曲喵喵粲笑如花,當場迷死眾男人。「獻醜了,小小的賣弄上不得抬面……喲!好俊的爺兒,你缺不缺娘子?小女子願毛遂自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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