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妾身好忙 | 上頁 下頁 |
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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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兒,你的賬簿算完了嗎?我欠個人陪睡。」含著笑意的調侃輕輕道出,讓一干丫頭們聽得臉紅。 算完了沒……他當她是超級電腦,把數據輸入便能立刻得到結果?「有你幫忙的話會更快。」 這個下半身不怕爛掉的臭男人搞什麼曖昧,她可沒那麼隨便。 陪睡? 下輩子吧! 「錦兒心肝,是我聽錯了嗎?你好像咬牙切齒,可別把牙咬崩了,缺了牙就醜了。」那就成了無齒…… 「我比較想啃你的肉、喝你的血,剝下你的皮做人皮燈籠。」啊!為什麼算不完,她要崩潰了。 一心二用的杜雲錦根本不用算盤,她直接用心算,一本厚厚的賬簿其實內容沒想像的多,其中廢話就一堆,以國字的壹、貳、三、肆、伍……占的篇幅較廣,她簡約成阿拉伯數字運算,很快就整理完了。 不過不是每一個人都認識阿拉伯數字,因此她像大少奶奶借人,先把十個數字的用法教給仰月和銜雲,讓她們再重抄過賬本,方便其他人翻閱和比照辦理。 新的記賬法由此產生,表格式的方便填寫,進貨買賣的交易明細簡單扼要,只要識字的人都看得懂,不一定要賬房,也省下對賬的麻煩。 沐府茶行的一貫做法是分內、外兩本賬簿,內帳記收茶的庫存和收入,外賬是賣出數量及單價,但在日期上的標示各有出入,真要對得上很難,而其中的偷斤減兩更是難查,茶葉在運送途中或保存期間出了狀況也是無法一一對質,眾人各說各話,只能各憑什良心。 茶葉最怕的是潮濕,一旦受潮就全毀了,口感苦澀有黴味,有的還長了蟲,根本不能賣。 黑心的掌櫃買了好茶說是潮茶,東家不察也只好咬牙認賠了,而這無本生意一轉手是一筆巨利,東家的這損失還真沒得討。 可是換成杜雲錦的幾張方式,按年、月、日記錄得一清二楚,包括茶的種類、分級、定價和銷售量,哪年哪月哪日由誰經手買進多少茶葉,又在哪年哪月哪日被何人賣出,全部清清楚楚的記載著——經手人的記錄也很重要,茶葉出了問題便知道該找誰負責,不會再有一問三不知、互相推來推去的困擾。 「就快入冬了,眼下日子一天比一天冷了,你這屋裡看著小,添這一隻炭籠竟還不夠,不如多擺幾個,省得凍著人……」 說到凍著,沐昊然驀地想起去年元宵她的落水事件,兩道濃黑劍眉微微一蹙。 說得遺花院,杜雲錦有滿肚子苦水不得不吐,「嫌『賤妾』的屋裡小?你的雲擎居比遺花院大五倍,光是一大一小的書房就足以把我的屋子給填了,容『賤妾』問大少爺一句,為什麼茶行的賬簿不搬到你的書房,非要堆在我這小得可憐的屋內?」 因是侍妾,加上當初的不受寵,沐昊然也有幾分敷衍的意味,他隨手一指就將最偏僻的小院指給杜雲錦,主屋門一開就是個小庭院,屋子左側一排矮屋是下人房。 主屋裡也別想有多華麗,一間起居用的次間,靠窗處是座繡架,紅木八角雕牡丹屏風後垂著胭脂紅的錦簾,隔出了內室,那便是杜雲錦的寢居。 重點是沒有浴間,淨身時得由丫頭抬進一隻大木桶,倒入熱水和冷水調溫了,洗淨後再由丫頭抬出去倒掉。 不過有爭取就有福利,繼小廚房之後,杜雲錦費了功夫說服沐昊然「順便」建間淨室,反正工匠是現成的,多費三、五日搭間小屋子只是順手罷了。 她將浴間設計為現代式,磚造的浴池底下有一條將水排出屋外的排水溝,以簾子隔開內外,外邊設了茅房,同樣下挖一條排風溝,出恭完後從恭桶旁的水桶舀水一沖,便能乾乾淨淨,不留異味。 但是稍做修整的遺花院被人霸佔了,雖然主子沒換,但也差不多了,多了一名趕不走的食客沐大少爺。 為此她大力抱怨,沐昊然卻只酷酷地答了一句,「其他地方人多。」 雲擎居進進出出的僕從太多,其中不乏賈氏安插的人,他不能在關鍵時刻走錯一步,讓人有機可乘。 這也是理由?他欺她沒人靠是不是?杜雲錦不服,「那你至少調幾個識字的管事或掌櫃來搭個手,累死我對你沒好處。」 沐昊然忽地輕笑,「寡婦門前是非多,後院女子亦然,杜姨娘夜會數男,荒淫無道,寡廉鮮恥,當以沉塘以儆效尤。你想累死還是溺斃,小錦兒?」 她當下無語。 好,算他狠! 「杜姨娘,這些表格我們畫好了,也依頁次編成冊,時候不早了,奴婢和銜雲也該回清雨閣伺候大少奶奶。」 一入夜,各房各院要落鎖,她們得在院門上鎖前回去。 放下恩怨,杜雲錦揉揉僵硬的臉龐,又笑意溫柔地看向忙到小臉發白的仰月和銜雲,「你們弄好幾本賬簿?」 仰月手腳微硬的一福身,「銜雲二十四冊、奴婢二十六,共五十本,對好的賬簿奴婢都放在案幾上。」 「好,你們辛苦了,替我向大少奶奶道聲謝,沒有你們的慧心巧手,我大概忙得天昏地暗,一趴下就起不來了。」如果能多幾個像這樣的助手,她也能翹腳喝茶看野史記了。 內室傳來男人的輕咳聲,似在不悅她的胡言亂語,先前他已特意囑咐丫頭定時給她進補,不可能讓她病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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