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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以喬灝的身分再愛她一次嗎?

  一時之間,他惆悵了,竟無力探究對她的感覺是愛還是同情,抑或是負了她一生的愧疚。

  或許都有吧,而以為早已放下的愛,應該仍舊還存在。

  「所以,你不要再撩撥我了,我的心再也沒有付出的能力,它死了,不再跳動。」她涼透的手放在左胸,感受不到溫度。

  「如果說不是撩撥呢?我想要你的心再活過來。」他倏地將大掌覆蓋她手背上,發狠地抓緊。

  佟欣月神色木然地望著交迭的雙手。「難,很難,比登天還難,你能令死人復活嗎?」

  能。他在心裡頭回道,喬府的大少爺喬灝便是死而復活。「你知道男人是禁不得激的。」

  她不看他,眼神茫然。

  「佟欣月,我要你的心。」深吸口氣,他以喬灝的身分宣告。

  年少的愛經過時光的淬練,變得更加堅韌肯定,如果她如今是幸福的,有夫有子,他會祝福她一輩子不來打擾,但在知道她為了自己吃了那麼多苦,對他的感情始佟沒有淡忘,他再也控制不住那股過往的柔情從胸膛奔湧而出,他要她再一次屬於他!

  佟欣月駭然地一抬頭,「你瘋了?!」

  「沒人告訴你我是瘋子嗎?我向來做別人不敢做的事。」他的笑充滿不可一世的霸氣。

  「我有丈夫了。」她昂起頭,正視他。

  「那又如何,我不介意你枕頭下墊著一張休書。」她是他的,再也不想放她離開,他會讓她成為他的唯一,生死不離。

  「你……」

  佟欣月正想罵他霸道,誰知她一開口,他竟跋息的朝她壓過來,她避無可避的背抵在身後的車板,下一刻,悍然的深吻排山倒海而來,幾乎令她窒息……

  那一夜,定山城裡,馬車停在喬家旗下的客棧裡,佟欣月無眠的睜眼到天明,心口慌亂得不能自己,想忘記卻不斷想起那一吻的熱切,深深撼動她的心。

  似乎,有什麼在變了,狂跳不已的心停不下來。

  暘哥哥,怎麼辦?我快要記不住你的長相了。

  與佟欣月相鄰的廂房,同樣睡不著的喬灝嗜著笑,他以指輕撫唇上的傷口,十分得意的揚唇。

  「呃,灝哥兒覺得這件事很好笑?」宮裡的那一位病得差不多快歸天了,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不,我是在想你們得到的消息確不確實。」他失笑,一個吻竟然讓他失神了,留戀不已。

  一聽到他的質疑,覺得丐幫聲譽遭到羞辱的阿龍很不痛快。「上天下地,沒有乞丐不知道的事,你要東海龍王的角、西王母娘娘的蟠桃,北玄天大帝的拂塵,或是南海觀士音菩薩的淨水,我們都有辦法替你打聽到它們的下落。」

  他呵笑道:「別激動、別激動,我不是懷疑你們的辦事能力,而是想再肯定是否無誤,畢竟此事事關重大,輕忽不得,稍有疏忽,後果不堪設想。」

  「你看見我在激動了嗎?一得知這消息,幫主立即十萬火急的要我送來,他說你等著要。」差點累死三匹馬,他馬不停蹄的趕來,連頓飯也沒好好坐下來吃。

  是,你很激動,只差沒勒住我的脖子叫我賠你馬。喬灝好笑地沒說出他臉上猙獰的表情。「皇上真的下不了床,連擬旨都要皇后代勞?」

  「差不多,他病得相當重,時好時壞的以藥吊著,不過你也知道……」他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說。

  「那藥有毒。」喬灝的笑變冷,眸心淩厲。

  「是,藥有毒,他越吃毒素越重,可不吃又撐不下去,要命的毒也是藥。」是藥是毒要看怎麼用、用在什麼地方,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佟太醫呢?」皇后若做了棄卒打算,恐怕留他不得。

  「你在宮裡安插的人,把他送到落華宮藏著,應該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馬皇后絕對想不到她以為失蹤的人會離她那麼近。

  當然,他們也安排了另一組人馬往城外出逃,混淆視聽。

  「落華宮……」喬灝想起生母,她的病聽說一直不見好轉,他正苦無計策為她找個好大夫,好好為她調理調理,現在佟太醫過去剛好,終於有個人能好好照顧親母。

  馬皇后的腳步加快了,代表他的計劃也得加速執行,也好,他們母子相見一日不會太晚,他還是有時間侍疾榻下,不會有樹欲靜而風不止的遺憾。

  其實這幾年,他漸漸擴充自己的實力後,透過朱角找回一些當年太子幫的人馬幫他做事,他們在朝廷鋪路,與他暗通有無,告知宮中皇后動向。

  但是他不說自己是已死的太子複生,而是九皇子沈子威,他背上的胎記證實他的皇子身分,同時也有理由肅清朝中亂源,讓年老失智的皇帝不會一直受皇后一派蒙蔽。

  昔日的兵部侍郎冷大人,如今已是兵部尚書,加上禁衛統領柳雲風、吏部陳大人、禮部周侍郎……這些人全是太子派的清流。

  因此那一日他和柳雲風在北安門相見時,早已知其身分的柳雲風才差點脫口說出「九皇子」,被他一記眼神制止了。

  「說起華皇后還真可憐,當年太子的死對她打擊太大,一病不起到如今,拖了多年也不見好轉,要不是有佟家小姐三不五時去看顧她,只怕現在墳頭的草都不知長多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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