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黃袍霸商 | 上頁 下頁 |
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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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好久,太子哥哥記性不好,琳兒上個月中才進宮,距今不過十來天,太子哥哥把琳兒給忘了是不是?」她嘟起小菱角嘴,有些不高興。 「沒忘、沒忘,我哪敢忘記琳兒妹妹你。最近功課多了些,忙不過來,想偷個懶都不行。」太子的責任重,他要學的東西很多,內要治國,外要安邦,還要學習看奏章。 「太子哥哥騙人,你說好了要陪琳兒玩,可是琳兒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太子哥哥,你說話不算話,出爾反爾。」小臉兒皺成一團,嬌氣地數落太子的不守信用。 馬玉琳自曉事後,姑姑就已是一朝國母,一家貴不可言,當朝右相孫女又有誰敢不多加呵寵,加上皇后的疼愛,她更是在宮裡如魚得水,來去自如,甚至出入都不需腰牌,直接由小轎抬入,一個月內有十來天住在宮中,比在自個家裡還吃得開,服侍的宮人們競相吹捧,捧出一副驕橫性子。 不過她不會在太子面前表現出來,頂多發發小女兒脾氣,不致太過火,她早被告誡過要端莊言行。 所謂父憑女貴,想當年馬賢仲只是小小的七品縣官,名不見經傳又毫無建樹,卻因為女兒的得寵而官位節節高升,短短數年間竟一躍為護國相爺,享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榮耀,叫人好不得意。 但是皇帝會老,而太子日漸成長,若想馬家的榮寵不衰,那麼再出一個皇后是必然的,姑侄倆把持後宮大權,兩代人同心,何愁馬家運勢不興盛,個個高官厚祿,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皇親國戚勢壓朝官。 沈子暘表情尬尷的安撫,「不是我不陪你玩,實則分身乏術,陳太傅出的功課繁多,我又要背書,又要研讀兵法佈陣,真的抽不出空玩耍,望琳兒妹妹見諒。」 「我不管、我不管,說出的話就要做到,言出必行,你是太子怎麼可以食言而肥?」她就要纏著他,讓他眼中只有她一個人,獨一無二,不能取代。 「琳兒妹妹……」他為難地擰起眉,又見皇后眼光看過來,壓抑住想甩開她巴著自己胳臂不放、甩來甩去的手。 「琳兒,休要胡鬧,姑母說過的話全忘得精光了嗎?」馬皇后佯裝怪罪的一橫眉,解了沈子暘的難處,贏得他松了一口氣的感激。 才十二歲的沈子暘還不瞭解男女間的感情是怎麼一回事,對這粉雕玉琢的小表妹說不上討厭但也沒有多喜歡,不討厭她是因為她是宮裡少數敢親近他的人,不帶戒慎地和他談笑自若,不因他太子的身分而過於拘謹、唯唯諾諾,一如所有的宮人。 雖然他父皇殯妃甚多,但皇子皇女卻不多,能活到他這年紀的兄弟姊妹更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所以他在宮中的日子十分苦悶,總是找不到年齡相仿的玩伴說話。 而馬玉琳的到來算是為這沉悶的宮廷帶來一點活力,聽到她喳喳呼呼的聲音,那令人受不了的枯躁和煩悶頓時好像少了許多。 只是她少了鑽膩更好,老要人照顧,陪著她玩,說實在話,他有些吃不消,她可以整天無所事事地閑晃他卻不行,在這時候的他該用功學習為君之道,不能怠惰,不然以後怎麼輔佐父皇,立足天下,開創騰龍盛世? 「姑姑,琳兒不敢了。」馬玉琳乖巧地低下頭,假裝她是聽話又溫順的孩子,不讓長者煩心。 馬皇后滿意地嶸首微領,「太子,本宮見你與琳兒相處甚歡,把她許配你如何,諦下娃娃親。」半認真半戲謔的口吻,讓人聽不出她的真意。 沈子暘怔了一下,半晌回不了神,神情愕然的不曉得該做什麼響應才得體,立妃一事他雖想過卻沒料到來得這麼快,一時間措手不及,無法考慮要或不要。 「姑姑,人家還小……」馬玉琳一臉嬌羞,從垂下的眼縫偷偷瞧著她俊秀不幾的太子哥哥。 「就是趁著年紀小趕緊定下親事,省得本宮得時時操煩你們這些小輩的婚事,都是一家人親上加親,日後嫁進宮裡有本宮護著,也不怕委屈了你!」把太子妃的位置先定下她才安心,不怕太子身邊有機會出現擾亂她計劃的人。 見沈子暘沒反對,馬玉琳撒嬌地偎向皇后。「姑姑疼我,琳兒最喜歡姑姑了。」 馬皇后微笑地一抬蓮指,一臉慈藹的看向沈子暘,「太子,本宮的多事可嚇著你了?你若不滿意琳兒這丫頭大可拒絕,本宮不勉強。」 回過神的沈子暘雙手一拱,作揖回道:「但憑母后安排,兒臣並無異議,琳兒妹妹會是兒臣的良緣。」 「好,過些日子本宮會和皇上商議此事,你好生的對待琳兒,等琳兒及異再行立妃大典,迎娶她為皇家媳婦,鵝蝶情深,舉案畫眉……」 不過鶼鰈情深、舉案畫眉還不知成不成,年紀尚幼的太子和相府千金哪曉得做夫妻是怎麼一回事,不就是一個名分罷了,會不會有變數還是未知數。 然而這風聲一傳出,本就被寵壞的馬玉琳更加肆無忌憚,以培養感情為由天天纏著課業繁重的太子殿下,形影不離地跟在他身後,不管他走到哪裡就跟到哪裡,還不許貌美的宮女靠他太近。 一開始,沈子暘還覺得無所謂,無人作伴的日子真的太悶了,多個小丫頭解解悶也好,人多熱鬧些。 但漸漸地他感到不耐煩了,一個無時無刻跟在身邊的人,他既要分心哄她,又要專注在課業上,一心難兩用,如今她成了擺脫不了的苦惱,叫人非常頭痛。 雖然他有意無意地暗示過他很忙,沒空常陪她,要她自個找些事做,譬如女紅、學學琴棋書畫,涵養出大家閨秀的蕙質蘭心、秀外慧中,充實自身的學識好在日後母儀天下時,當個人人稱頌、受百姓景仰的無雙皇后。 可惜他說得再多、用意再好,不改其性的馬玉琳是左耳進、右耳出,當作馬耳東風沒聽見,依然故我地往東宮跑,拉著他陪她從早玩到晚,不肯有半刻歇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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