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庶女王妃 | 上頁 下頁 |
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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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別用這種眼神看男人。」 聽他渾厚音色中隱含壓抑,她起了玩心地逗他,「是是是,從今以後我只這麼看世子爺,如何?」 他滿意一笑,捏了捏她的俏鼻,「撲火的飛蛾可沒能落得好下場。」 「喔,世子爺捨得讓我有壞的下場?」她對他眨眨眼,笑得好不燦爛。 沈天洛咳了咳正色道:「我今兒個來還有另一件要事,被你一開竟差點忘了說。」喬淇見他說得一本正經,問道:「什麼事?」 「上回聽過你那一席話,我想了很久。」 喬淇略一思索便知他是指靖王謀亂一事,也跟著整肅臉色。 「從小我很崇拜我父玉,文韜武略他確實都是數一數二,當年他方及弱冠,統領八十萬大軍抵禦北方狼族,下進南荒,為我騰龍王朝開疆拓土,之後卸下兵權,改任文職也有多項佳績,擁有如此能力,屈尊為臣的確是委屈了他。」他說著一歎,「當年先帝也很看重我父王,他又身為長子,只是因嫡庶之分,帝位無望,他十分不服,尤其日後結交一眾門客,聽著那些人漫無邊際的吹捧,益發妄想那件事。」 喬淇點點頭,如此經世濟民的人才,如今要他做個閒散王爺,也難怪他不肯安分。 「為人君者,必得有識人用人之能,在這點上我父王確實差皇上許多,且他心胸太過狹窄,不能容人……」他又歎口氣,話鋒一轉,「知道他要行大逆之事,我和母妃都曾苦口婆心勸他,只是他一意孤行,最後我母妃勸不了索性袖手不理,我亦是躑躅于忠義之間……那一日你說,先盡人事,再聽天命,我反復思量後,這才下定決心。」 他深吸一口氣,直望她清澈的眼底,「我決定再去勸勸我父主。」 「我知道了,你萬事小心。」她伸手握著他的手,給他勇氣,她知道他作出這項決定並不容易,「我會在這裡等你。」 「知道你在等我,我會早去早回的。」他輕笑,俯首輕輕吻在她梳得整齊的鬢角。 「剩下的,等我回來再跟你討。」 真的得走了,溫柔鄉果真是英雄塚,再待下去他這君子會淪落為野獸。 喬淇應了一聲,目送他帶著微笑消失在月色之中,心底雖是踏實,卻也隱隱不安。 關上房門時,她沒注意到,小院裡一棵愧樹上,藏著一道身影。 綠苗沒多久後回來了,伺候著她梳洗好後吹燈就寢,望著廂房內變得幽暗寂靜,墨盡日這才回過神來,拳頭因緊握過久生疼,他們倆竟壓抑著滿腔妒意,他黯然躍上屋藩,穿梭夜色而去。 那一場賞梅風波後來並未引起太大騷動,別說傳到外頭,連府內下人都沒什麼人敢議論,喬淇猜想應該是柳氏把事情壓下,畢竟這對喬清來說是天大的羞辱。 她靜下心想想,自己當時真是太過衝動了,被嫉妒沖昏頭,受不了喬清刺激,頭脹腦熱地公開她和沈天洛的關係,害得自己在喬府中的處境益發艱難。 她每日都被叫到柳氏房裡學習禮儀和女紅,只有除夕到初三那幾天稍稍喘口氣能休息,若說國際禮儀喬淇可說是筒中能手,但古代的三跪九叩首,又是蹲又是鞠躬的禮節繁複不說,滿頭一堆珠釵首飾,宛如頂著一顆幾百斤的大豬頭,教她苦不堪言。 且不論她學得多努力、做得多標準,那一對骨裡挑刺的母女倆也總有辦法挑出瑕疵,批評個沒完,總歸她們的目的不是在於教會她,而是折磨她。 喬淇好幾次都受不了了,想掀桌子摔椅子地反抗,但想到此刻不僅是自己受苦,謝姨娘和綠秧綠苗甚至是八兒都為她所累,一舉一動動輒得咎,她不敢再生事端,增加其他人的苦難。 「氣死我了,這兩個臭三八,別得意得太旱,日後換我如意了,准教你們有淚哭不出、有氣不能發……嘶,痛痛痛!」罵得太用力,忘情地踩一下腳,忘記自己現在可憐的膝蓋已受不得折磨。 中午用膳時分早過了,喬淇卻直等到柳氏母女用過飯後,才被放行返回澄水軒,在經過園子的時候,無意間聽到幾聲狂妄的譏笑聲。 「我說你的豆腐腦袋怎麼還掛在脖子上,晃來晃去蠢得像豬,乾脆掛個牛鈴上去,叮叮咚咚地煞是好聽……」 遠遠看似一頭豬……哦不,是那位體形腕腫,圍得像顆球的二爺喬艇,方頭大耳的他搖頭晃腦,故作風雅的搖著描金扇,嘴裡吐出的話卻甚是粗鄙。 喬艇是方氏過繼子嗣,卻很不長進,仗著方氏的寵愛,在府中也是橫行無阻,唯獨不敢和喬清作對。她之前沒跟他見過面,不過憑身材和打扮,猜也猜得出是他。 他是在罵誰呢?喬淇好奇地看過去,見到他身邊還有個身穿鵝黃衣衫的喬淳。 這兩人怎麼會湊到一塊? 喬淳給喬淇的印象是冷漠刻薄,總愛在一旁添幾句冷言冷語,搧風點火,她小時候曾被算命說命克雙親,讓柳氏對她刻意冷落,漠不關心,偶爾發怒時還會挑出這點來打罵她,造就她性格上的孤僻。 此時她站在喬艇身邊,對高一個輩分的叔叔指手畫腳地命令,嘴邊帶著的殘酷笑意令喬淇心驚,直想快點回去少和他們打交道,哪知,卻意外聽見一道熟悉的哭聲。 「二叔,你看這小傻子哭了呢!」 「小蠢貨果真沒用,哭聲這麼秀氣,一點男子漢氣概也沒有,再哭大聲一點!」 喬淇察覺不對,這才發現被盆栽擋住的緣故,她沒看到倒在地上啜泣的八兒。 她立即沖上前去,就見喬艇正高抬左腳,急得她高喊一聲,「給我住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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