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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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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蘭格格的喝斥讓挺身而出的張騫南為之一怔,略帶愕然地暗自苦笑。她上端親王府的次數不下百次,十次有八次由他親自迎接,而她竟不知他是何人,果然是目中無人的瞎眼格格。 「屬下是府中侍衛長,張騫南。」 沒等他說完,呼蘭格格就急切地打斷他的話,「大夫帶回來了沒?太醫說的白蛇膽、人心果、地芙蓉找著了嗎?快點回答我,你還遲疑什麼?」 「病得奄奄一息的元真快不行了,你還杵在這裡幹什麼?他等著藥救命啊。」 「什麼,貝勒爺病危?!」 「格格你……」她到底在說什麼?聽得他滿頭霧水。 「誰叫你來的?我不是囑咐你待在村裡,等我事情一處理完就會去接你。你為什麼自作主張,不肯乖乖聽話,非要打亂我全盤計劃?」 久別重逢的戀人不是應該淚盈滿眶,緊緊相擁,互訴別後情衷,情意纏綿、含情脈脈? 但是對著陶樂梅迎面而來的,卻是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面色鐵青的元真無一句溫言暖語,冷音無情地斥責她不知輕重。 原來他的重病全是裝的,買通了太醫佯稱他身染惡疾,病入膏肓,恐不久人世,以此來拖延與呼蘭格格的婚事,逼她主動退婚。 以為他真的病得很重的陶樂梅哭得淚眼汪汪,眼眶都哭腫了。不意他毫髮無傷、健壯如常,讓她錯愕得瞠大眼,不知該做何反應。稍早的時候,呼蘭格格的心急讓張騫南突生一計,將計就計地指稱陶樂梅便是神醫之女,還帶來良藥可醫治貝勒爺的怪病,以期替她脫罪、帶她入府。 呼蘭格格為了救人,也沒多想,再加上陶樂梅行囊中的確備有不少藥瓶,且她長年種植草藥,身上飄出藥香昧,呼蘭格格也就不疑有他,隨即放行。 只不過陶樂梅連日趕路,體力早已負荷不住,懷有身孕的不適更是雪上加霜,以致她聽聞元真病重,氣急攻心幾近昏厥,勉強拖著暈眩的意識非要看他一眼才肯放心,誰知沒有輕聲細語,沒有輕憐蜜意,元真當頭一陣怒駡,哪有一點病重的樣子,她淚未流氣血先凝,一口氣上不來的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我不是要你保護她,為何還讓她冒險上京來?」難道他這貝勒爺的話已不管用,管不住底下的人。 「陶姑娘執意如此,屬下攔阻不了她。」遇到固執如石的陶樂梅,他也拿她沒轍。 「她不知情,你還不清楚京裡的情況嗎?怎能由著她胡來。」她這一來。根本是入了獅籠的小羊,遍地是致命危機。 「陶姑娘軟硬不吃,以肚中的孩子威脅,屬下雖為難卻也不得不從。」因為他無法告知實情,只好任其擺佈。 「你……」元真目光深濃地凝視錦被下的嬌顏,暗歎口氣。「記住,謹防消息走漏,就依你之前所言,她乃神醫之女,不可漏了口風。」 「是。」 「你下去吧!」他眉峰微擰,神色凝重。 面無表情的張騫南恭敬退出,順手將房門關緊,慎防外人窺伺。 重熏嫋嫋,垂穗紗帳因風翻動,白玉溫床上躺著面容消瘦的女子,她肌膚勝雪般白哲,可稍見病態,殷紅唇瓣失了豔色。 憂心忡仲的他握著柔哲小手坐在床邊,眼中有著憐借和心疼,他緊抿薄唇不再出聲,也不知過了多久,翳水雙瞳才幽然一掀—— 「樂樂……」 「你罵我。」陶樂梅開口第一句話是怨念。 氣一抽,他哂然道:「我太急了,怕你出事,難免口氣重了些。」 「你分明不想見到我,還想騙我。」她將頭偏向床內側,賭氣不想面對他。 元真幽幽地發出歎息,「你不會知道什麼叫度日如年,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折磨,我就像找不到巢的烏兒,一心只想飛回你身邊。」 「可是你對我很凶。」她態度有些軟化了,語氣帶著些許委屈。 「凶你是因為愛你,要是無關緊要的閒雜人等,我又何需理會?」如果不是她,他也用不著這般心驚膽跳,處心積慮的維護她周全。 緩緩轉過頭,她眼泛淚光,「你嚇到我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你也嚇到我了,傻丫頭,瞧我嚇得心口撲通撲通的跳著。」他將掌中的瑩白小手貼近胸口,讓她感受他為她的心憂心慌。 她噗嗤一笑,「你的心要是不跳了,我可是要喊人救命了。」 陶樂梅的心裡終於注入蜜意,她眼神柔媚地注視眼前的男人,滿腔的愛意全流入眼眸深處。 「還笑,你這壞東西,也不想想快當娘的人了,還這般胡鬧,要是半路出了差錯,你上哪賠我一個樂樂?」她總吊著他的心,讓他站也揪心,坐也揪心,一顆心只為她揪擰。 元真低下頭吻去她眼角珠淚,以指梳撫烏黑柔絲,憐借她所吃的苦。「我想你嘛!不想和你分開。」她嬌嗔地說道,媚眼如絲地一橫。 「別勾引我。」他胯下一緊,眼浮情欲。畢竟月餘無肌膚之親,心愛女子又嬌體橫陳的近在眼前,叫他怎麼能不情生意動,小有騷躁? 「誰勾引你了,別胡說八道。」她什麼也沒做,只是看不厭他俊雅男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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