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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夏和若輕笑的點頭。“嗯!很喜歡你。”

  “你”字一落下,段玉聿的腳像踩在會飛的輪子上一樣,異常輕快,他輕飄飄、樂陶陶地將人送進花轎,惦記著身上的女兒香,用力地嗅了一口才翻身上馬,讓人起轎。

  搖搖晃晃的轎子晃得人頭暈,一到長樂王府門口,兩千名披上銀甲的親衛列隊恭迎,三十六名小女童沿路灑香花。

  “下轎——”禮官高喊。

  新娘子腳還沒落地又被抱起,上階梯、跨門坎、過火盆,長樂王府很大,走了一會才到正廳。

  而此時,鬧著要主婚的皇上已端坐在堂上,他臉色還有些蒼白,當日受的傷仍未痊癒,但他堅持要來。

  不為什麼,就為了讓段玉聿對他行叩拜禮,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平時的冷靜自持蕩然無存,顯而易見的是興奮。

  皇上也有氣悶的時候,源自於他的皇叔,打從他登基來就沒占過上風,一直受著窩囊氣。

  “一拜天地。”

  拜。

  “二拜高堂。”

  拜?

  皇上面色一僵,看著笑望他的皇叔。

  段玉聿挺直的身軀一動也不動,然後——

  “皇上是侄兒,拜他會折壽,換下一個。”

  這……夠狂。

  皇上氣得嘴歪了一下,他的確不是高堂,可他是九五之尊,身為臣子的皇叔叩拜他一下又如何?天子大過天。

  “呃,夫……夫妻交拜。”禮官聲音微顫。

  拜。

  “送入洞房。”

  總算完成了,禮官籲了一口氣,他全身是濕的。

  “皇叔,朕有話要說……”

  說?

  先保命再說。

  “小心——”

  段玉聿一腳踢開有話要說的皇上,一支淬了毒的短箭由臂弩射出,正中皇上剛剛坐的位置,若無那飛踢,皇上命不保。

  可是撿回一命的皇上沒有一絲感激,反而心存惱意,因為他的傷口又裂開了,傷得比之前還嚴重,而且還在眾臣子面前失了顏面,身為一國之君的他將來如何禦下?

  “護駕!護駕!快保護皇上,有剌客,快把人抓起來……”皇上跟前的太監慌忙急喊,一群侍衛上前當人肉盾牌,將皇上護在身後。

  “父債子還,血債血償,還我父王的命來!”

  又一支短箭射出,幸好在射中人前遭把大刀剖成兩半。

  洪家一門三將軍,父子同上陣。

  “宜貴妃,你居然會武功!”皇上大驚。

  “你不知道的事還多得很,為了讓你不知不覺的死去,我可是煞費苦心。”可惜功敗垂成,棋差一著。

  “你說的是朕身上中的毒?”原來是她。

  先前段玉聿自夏和若口中得知此事,便已告知皇上,請太醫診治。

  “沒錯,那毒無色無味,平時無礙,可我身體上塗抹了『引魂香』,只要透過男女交合便會誘發你體內的毒,你碰我一回,毒素便會加深一分,而且太醫查不出任何跡象。”這便是此毒的高明之處,等發現中毒時已回天乏術。

  “毒婦。”果真是最毒婦人心。

  “比起你那賊父對我父王所做的要輕多了,今日就殺了你血祭我父王。”宜貴妃段明宜眼眶發紅。

  她朝地上丟出一顆轟天雷,轟隆隆爆炸,將近兩百名黑衣人闖入,手持刀劍向皇上的方向掠去。

  因為有皇上在,正廳的賓客甚少,大多置於偏廳,因此對峙的兩方人馬可大展身手,不會有閒雜人等礙事。

  “你們要打要殺有問過本王嗎?本王的喜堂豈由得你們破壞!”段玉聿摟著新娘子退到柱子旁,不滿的抱怨。

  驀地,一張大網由上而下罩住,底下的段玉宜等人被罩在網裡,他們以為是一般的網子,能輕易切斷,誰知等手指粗的鐵網罩在身上後,才知網子重得足以將人壓制得動彈不得。

  “這是精鋼鑄成的天網,火燒不熔,刀劍砍不斷,用牙咬嘛,牙會崩壞,勸各位別白費心思……啊!忘了一提,這個網子足足有一千斤,沒點力氣的人還真提不起。”一身紅衣的段玉聿笑得張狂,眼眉帶著得意。

  “放開我,二十四皇叔,我是你侄女,你不可以這樣對待我。”段明宜不甘心的大吼。

  “我是你二十四皇叔,可你肯承認你曾派人伏擊我嗎?”她把他耍得團團轉,聲東擊西,讓他掉入陷阱。

  “這……”她一噎。

  “皇上,這就是臣給您的大禮,您可滿意?”

  人逮到了,以後不用再費盡心思叫他剿滅前太子餘孽。

  “你……辦得很好,朕重重有賞。”明明恨得咬牙切齒,皇上卻得擺出“甚得朕意”的樣子。

  提前知會他一聲不行嗎?偏要等到他嚇出一身冷汗才神來一筆,在驚險萬分之際化險為夷。

  這便是他憎惡二十四皇叔的緣故,他永遠在嘻笑怒駡中耍人一記,以玩樂心態看待生死,氣定神閑地看人苦苦掙扎,他彷佛掌控了一切,無所畏懼。

  “賞就省了,臣要去洞房了,剩下的就由皇上收拾了,能者多勞。”他的洞房花燭夜等了很久。

  段玉聿喊了一聲“開席宴客”,隨後抱起他“飽受驚嚇”的王妃回喜房,對於身後那些事一概不理。

  “你……”他居然就這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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