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千金釀酒 | 上頁 下頁 |
四十四 |
|
「為什麼?」他還以為煮熟的鴨子飛了,原來還有下文,真嚇出他一身冷汗,段玉聿暗暗慶倖。 「為妻只為你一人就好,有什麼事咱們有商有量,什麼都好說,好壞也就你我受,可是身為皇家媳婦太為難了,顧忌的東西也多,我連規矩都不懂,如何為妃?」她越想越心慌,面色慘白。 聞言,他心疼地將她摟緊。「不是說了有我在嗎?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想釀酒就釀酒,想在府裡大湖划船我給你撐篙,想出城跑馬我帶著你……一切有我,在這京城地頭,敢說我長樂王府閒話的沒幾個。」 他表情一冷,顯得嚴峻,看得心裡原本煩憂的夏和若無原由的笑出聲。「滿城權貴被你嚇得不輕,都不敢往外走了,前兒個幽草才跟我說,京城裡的人一下子少好多,看著空落落的,酒樓、茶肆生意減少,叫苦連天。」 「這還是我的不是了?我是為民除害。」打一打就怕了,每個人見到他就繞路,跑得比耗子見到貓還快。 「可你才是最大的禍害。」誰不知他是京中一霸,霸道無禮不講理。 「你說什麼,敢非議自己的男人,真是膽肥了,恃寵而驕,今日不關門教妻,夫綱何在?」他做勢要教她為妻之道,就在清風徐徐的回廊上,大掌一捉撈個正著。 「不要呀!我尚未為人妻,不算數的,你不能隨便欺負人。」她聲音細細柔柔地,叫聲也纏綿。 「我從不隨便欺負人,只占你便宜。」他笑著俯下身,吻住櫻紅小口,貪婪地吮吸,不肯鬆口。 「壞人。」她氣息微亂。 「對,只對你壞。」她盈盈水眸望著他的時候,他只想抱起她往榻上一扔,狠狠地壓上她。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明明婚事已經定下,但她還是擔心事情有變故,總是無法安心。 段玉聿撫著她的面頰,幽瞳深如潭。「等成親後我們就回封地去,把母后也接去,無事就不入京了。」 「可以這樣嗎?」她訝然,露出喜色。 「為什麼不行?我本來就是一方藩王,回封地駐防原是我的本分。」京裡的水深超乎想像,他不願摻和其中。 段玉聿有心避開,既然他對那個位置不感興趣,便冷眼旁觀,他替先帝守的是天朝百姓,而非坐上皇位那個人。 「嗯,真好。」她可以鬆口氣了。 「你喔!總算笑了,我還以為你要哭喪著臉戴鳳冠霞帔。」他語氣寵溺,取笑她自尋煩隆。 「我哪有哭,只是怕自己做不好皇家媳婦……啊!被你一打岔,我差點忘了要說什麼了。」她輕輕往腦門一拍,怪自己記性差。 「忘了就忘了,以後想起來再說也不遲。」段玉聿根本不關心她忘了什麼,只要她還在就行。 「不行,這件事至關重要,不能不說。」夏和若拉著他不讓他走開,要他好好聽自己說話。 見她難得一次執拗,堂堂大男人只能任小女子拖拉,走到四下無人的邊間。「好,你說,議。」 唉!他真的被她勾著鼻頭走,大丈夫無用武之地。 可他甘之如貽。 「我之前不是說看見宜貴妃身上有身為皇室血脈才有的金光,那時候我還看到皇上的眉心出現一點黑氣……」 「等等,你說皇上?」他驚得上身挺直。 夏和若伸出小指一比。「大概是指甲蓋大小,還不算太大,可是不想辦法化解的話,只怕……」 她話沒說完,但已道出意思。 「你說過黑色是……」他心存僥倖。 「死劫。」 眉頭一擰,段玉聿陷入深思。「你確定是黑氣?」 「是的,起先我以為是蒼蠅飛過去,盯了許久才發現那確實是黑氣,而且在慢慢擴散中。」 「什麼,還會擴散?」為何死氣不是一次性呈現,而是一小點地往外散開? 其中必有緣故。 「黑氣一出必死無疑,一是久病不愈,身子漸漸衰敗,一是突然死亡,像是急症暴發、意外、中毒……」一旦整個印堂迷漫黑氣,三日內必亡,絕無轉圜的餘地。 她腦子裡那本無字光譜是這麼說的,她照本宣科說出來,一字不誤。 「等一下,你說中毒?」段玉聿忽地一喊。 她不明白他想到什麼,頭微微一點。「依中毒的輕重決定毒發的早晚,等體內的毒素累積到一定的量後便會致死,藥石罔效。」 「對了,就是這個,中毒。」絕對沒錯。 「中毒?」什麼意思? 誰中毒?難道他指的是…… 皇上? 「若兒,我先進宮,婚禮的瑣事就交給你全權處理,不用問我。」他必須趕緊阻止,不能在這節骨眼上出事。 「可是我不會……」她哪做得了,這座王府她連逛都還沒逛完,怎麼安排賓客、水酒的供應。 「去問長英。」 說完他飛也似的往中庭疾行,途中還撞到人。 「爺,武甯侯問要不要幫您張羅張羅迎娶事宜,陳國公府的李夫人要做全福人,還有鎮南將軍府的小將軍是男方的迎賓,看您需要幾人,以及媒人……」啊!怎麼一陣風吹過? 不對,不是風。 「去找王妃——」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