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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徐芸兒就是這般長大的,沒人教過她對不對,字也識得不多,叫她打兩套拳還行,若讓她坐不搖裙、笑不露齒,她肯定是做不來,她認識的女人大都是給男人暖床用。

  「妻子是與他同甘共苦、生死與共的人,在他死後唯一能葬在他身邊,在他家的祠堂裡與他的牌位共排。」

  「喔,妻子是這個意思……」了然的徐芸兒忽地覺得不對,剛才說話的是女人,而且是……「你是見山哥哥的妻子?!」

  「我想他說了。」用不著再一次解釋。

  她鬧起脾氣的一吼,「我不管誰說,我問的是你。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當見山哥哥的妻子,見山哥哥是我的!」

  「芸兒你……」趙逸塵正要開口,身側的妻子拉住他。

  她自己的仗自己打,和他的賬一會兒再算。

  「青梅竹馬,從小指腹為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過了六禮,由花轎抬進門的元配,在祖宗面前磕過頭,世人皆知的趙府長媳,你還想知道什麼?」她是名正言順的趙家媳,連皇帝都不能否認。

  看到她,皇甫婉容想到任性自私的豐玉公主,她們最大的共同點是以己為尊,以為所有人都要奉承她們、對她們卑躬屈膝,繞著她們打轉,眼中只有自己,看不見別人。

  又是青梅竹馬,又是父母之命,禮數之全然不懂的徐芸兒被繞得七暈八素,「你……你在說什麼呀?聽得我耳朵嗡嗡響,你這人真是壞心,專說我聽不懂的話。」

  她還抱怨別人說得太複雜,讓她聽得腦子打結。

  「她是說她是有媒有聘的良家女,連官府都得承認她是你見山哥哥的女人,日後不管你見山哥哥有多少女人都歸她管,她可以任意打罵責罰。」

  看到徐芸兒恍然大悟之後露出的震驚與不信,對她沒什麼好感的駱青也不禁生出些許同情。

  「什麼,她是來搶我見山哥哥的?!」震驚之後是憤怒,徐芸兒緊緊的攥住趙逸塵的手臂不放。

  「我不用搶,他早就是我的。」你才是晚來的。

  看著妻子瑩白透亮的柔美面龐,趙逸塵心底生起驕傲與滿意,眼含柔情地只容得下她一個人的身影。

  「你說謊,見山哥哥說要娶我的,我們就要拜堂了。」她很慌,很不知所措,好像有什麼東西快失去了。

  「我不叫沈見山,我姓趙,叫趙逸塵,你喊的見山哥哥並不存在,我也沒說過要娶你,只言明要先知道我是否娶過親再說。」是推託之言,徐氏父女的意圖太明顯,叫人煩不勝煩。

  他並沒有打算一輩子留在胡陽大山,娶她更是斷然不可,在他恢復部分記憶前已準備和師父離開了,他想去尋找自己的家人,只是來不及向寨中眾人說明。

  「你忘了是我救了你嗎?你怎麼可以不報恩,忘恩負義?要不是我帶你回寨子,你早就被野獸拖走了。」徐芸兒很不甘心,不相信他會這麼冷酷的對待自己,雖然他一向便是冷漠疏離。

  喲!還是救命恩人呢,真是天大的恩惠呀!謝氏垂下的雙眼比銅鏡反射的光還亮,熠熠閃動。

  「她救了你?」皇甫婉容美目輕睞的瞅了丈夫一眼。

  他聲音放輕地在她耳邊低言,「一會兒再向你解釋。」

  趙逸塵冷然的眼神看向駱青,要他儘快把人帶走。

  駱青一頷首,因為沒人比他更清楚徐芸兒惹禍的本事,從小被放縱著的她不知天高地厚,無腦的當天下是她的,她可以任意妄為,無法無天,天塌下來了還有一個徐豹頂著。

  她把自己的命玩掉了不打緊,就怕她一時口快把寨裡的兄弟都賣了。

  「芸兒,先跟我回客棧,有什麼話等晚一點再問清楚。」趙家老二和繼母面和心不善,她若不走,豈不是把把柄送到人家面前,請人笑納。

  她那草包的腦子鬥不過成精的老妖婆。

  「我不走,見山哥哥在哪裡我就在哪裡,我要跟他在一起,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她死也要纏著他。

  「你……」

  「哎喲!你們這些年輕人也別為難人家小姑娘了,好歹是我們趙府大少爺的救命恩人,大恩無以為報,留人住幾天也是應該的,咱們東園還空著,就讓徐姑娘住吧!」你鬧得越大越好,我們才越有機會得利。

  「伯母,還是你對我最好,他們都欺負人。」一見有人撐腰,徐芸兒立即投奔敵營,毫不猶豫。

  「好,好,他們不好,就你一個人好,我陪你說道說道,看你怎麼救了我家塵哥兒。」

  這丫頭很傻,很好套話。

  「他是見山哥哥。」她糾正。

  「好,見山。」謝氏假意配合她。

  「伯母,我跟你說,那一天我溜下山,正想到河邊喝水,正好看見離岸不遠,趴著不動的見山哥哥,我以為他死了,過去踢他一腳,沒想到他睜開眼看了我一眼,我見他生得好看就叫小猴把他拖回寨子,我們是……」

  「駱青,把人拖走。」言多必失。

  「好。」他早該把她一掌劈暈。

  「娘,不好了,我屋裡的桃紅死了。」

  趙逸風面色驚惶的跑向謝氏的屋子,眼神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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