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錢袋主母 | 上頁 下頁 |
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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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臉皮做啥,孩子要脫了衣服才放得進去。」兩個孩子還是太少了,至少要五子三女。 趙府人丁單薄,身為長子的他要多為子嗣著想,兄弟多才不致受外人欺侮,團結一致何愁家族不興旺。 「你……越說越不象話了,再跟你扯下去我都跟你一樣不要臉了。」她惱得扭頭不理人。 皇甫婉容實在想不透,在外人面前,趙逸塵老是擺出冷漠孤傲的一張臉,話不多,有事問他也常是回以簡潔的一句話,很少說第二句,有時連開口都嫌多餘,用寒冰似的眼神將人逼退。 可是對她他從來是話不嫌多,不論什麼輕佻的話語都說得出口,越是給他白眼他說得越起勁,說得她氣得面紅耳熱也不停歇,還以此為樂,不斷地撩撥她,讓她失去冷靜。 趙逸塵輕輕一勾妻子的腰帶,將她拉近,俯身低語,「夫唱婦隨,你只能跟我糾纏不清生孩子。」 他太慣著她了,應該讓她曉得何謂夫綱。 「在虎狼環伺下?」她指的是趙府內心思不正的兩足禽獸。 「我會排除掉的。」他不會讓孩子在危機四伏的情況下出生。 「一刀殺了他們?」乾淨俐落。 殺人之後就要償命,滿足了她當寡婦的願望。 趙逸塵輕扯唇角,「你不曉得我是讀書人嗎?讀書人有讀書人的做法,我們很文雅的,只以詩文會友。」 「我看你比較像土匪,燒殺擄掠最拿手。」瞧他對她做的事,哪一件不是匪氣十足,強橫地叫人想給他一棍子。 他目光一閃,神色冷然。「一路走來你也累了,先回屋子休息,箱籠的事交由丫頭去收拾。」 「不用了,我還不累,先帶孩子去向公公請安,瑩姐兒出生至今還沒見過她祖父呢!」 她在莊子裡被生下,見到的只有下人,養到兩歲大了還沒辦法說好一句完整的話。 她的祖父虧欠她,她的父親也對不起她,整個趙府都欠她一聲道歉,她原本該是受人寵愛的嬌小姐,卻成了別人口中的野種,一場財產的謀奪差點毀了她的一生。 「不急,你真的不累?」趙逸塵看了看她的神色,大手貼著纖素玉額,他不放心她纖弱的身子。 「禮不可廢,不能留人話柄,我們甫回府更要謹慎做人,不要讓人嚼長房舌根。」有太多雙眼睛盯著瞧。 如果她還是淩翎,策馬狂奔百里也不覺累,一日來回輕鬆愜意,她還能在馬上拉弓,射下大雕,帶著獵物滿載而歸。 可惜她是皇甫婉容了,雖然經過一年多的鍛練,體力仍是差之甚遠。 「你想多了,爹不會計較此事,在自個兒府中何必過得戰戰兢兢,咱們和和樂樂的過日子,爹就欣慰了。」趙逸塵想的是妻子的身子要緊,繁文縟節倒是多此一舉。 「公公會不會不悅是一回事,兒子、媳婦見禮是我們的孝心,人有親疏遠近,禮多人不怪。」婆母能裝,難道他們連做做樣子都辦不到嗎?畢竟不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再親的血緣也疏遠了。 先把兒女安頓好,由婆子、丫頭看顧,夫妻倆略作梳洗,再連袂前往正院拜見長輩。 趙老爺正在用藥,他長年有濕症的毛病,一遇天氣變化轉涼了,雙膝便會疼痛不已,難以行走。 「爹,請受孩兒一拜,原諒孩兒未在您膝前盡孝。」趙逸塵帶著妻子雙雙跪地一拜。 「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快起身,地上涼,自家人不興這一套。」趙老爺神情激動的虛扶,眼中熱淚盈眶。 「是的,爹。」趙逸塵扶著妻子一起起來。 「能看到你們平安歸來,爹比什麼都高興,先休息幾天緩口氣,缺什麼就開口,以後這趙府要交到你們夫妻手中,爹老了,使不上勁。」他撫著老寒腿感慨,一臉淒然。 正給他侍藥的謝氏聞言指尖一顫,捧碗的手忽地一緊。 「別鬧了,快放開我,時辰不早了,懶媳婦還賴在床上只會多添是非。」為媳不易,尤其繼母還不是親娘。 真正的考驗要來臨了。 「再陪我睡一會兒,還早,天才剛亮。」趙逸塵一翻身摟住不聽話的妻子細腰,將頭枕在她香肩。 一回府,兩人都累了,在面對全是謝氏眼線的趙府,頭一回他們睡得不安心,在確定值夜的是莊子上帶來的丫頭後,一沾枕的他們便沉沉睡去,先養好精神才好應付他們所不熟悉的府邸上下。 長子、長媳有三、四年未在府內,什麼都變了,長房原本的居所搬進二房一家,謝氏以東西太多不好搬動為由,將東邊一處閒置已久的園子撥給長房,看樣子也不是暫時的,以後不會換回來,是打算讓他們長住了。 看得出剛整理過的痕跡,不太經心,樑柱有新漆的氣味,園子裡有二大一小的院子,除了大院子外,較小的院子十分偏僻,還有未除完的雜草,看起來有幾分蕭條敗落。 世人皆是看人下菜碟,下人亦然。 在由謝氏掌控的內宅,一眾僕婢是看太太眼色做事,不論逢迎拍馬的還是存著心思上位的,皆以謝氏馬首是瞻,趙老爺根本管不了,他放手已久,不插手庶務。 長房吃虧在府裡沒有他們的得力人,一些眼線釘子成不了什麼大事,一個失憶,一個是完全沒有記憶,趙府對兩人而言是全然陌生的地方,他們得去適應,跟謝氏一樣會裝,裝作他們從未離去,府中的下人還認識七八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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