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平民皇子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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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愛得越深她越迷惘,彷徨無依,隱約有什麼在挑動她的心,讓她躊躇不前,一句「我愛你」遲遲說不出口,梗在喉間發酵成酸,流入胃裡。 這是每個戀愛中的女人都會有的反應嗎?患得患失。 還是她是例外,特別敏感,在經歷一連串的家變後,她開始不信任最親近的人,因為能傷她的也只有她所在意的人。 輾轉難眠的季雙月撫著右耳鈴鐺,以指輕撥,讓它發出叮叮噹當的清脆聲,陪伴不眠的她在星空下獨自對月空歎。 又是十五月圓了,無雲的天空,明亮的月光顯得好柔和,它穿透枝啞,落在泥土翻起的草堆……咦,怎麼有道光從上裡射出? 赤著足,她走向看著她長大的老松樹,拾起殘落的樹枝撥開發光的土,堅硬的泥層費了她不少氣力,感覺光從很深的地方透出,她挖了很久還是不見光源。 驀地,樹枝像碰到硬物,斷成兩截。 「難道底下埋了寶物……埋?」 莫非是…… 季雙月想起小時候最愛藏東西,那時她有一隻雪白小狗,他們喜歡在大樹下玩耍,小狗把叼來的骨頭埋在樹底下,她也有樣學樣地把重要物品挖個洞埋起來。 啊!她想起來了,就是這棵樹,那天奶奶過世了,她很傷心地跑掉,然後走呀走地,像有無形的力量在拉扯她,將她帶往當時沒人想要的老宅。 也就是他們現在所在的房子。 「硬硬的,有點橢圓,像鵝卵大小……」 沒了樹枝,她將手往洞裡伸,一顆圓圓的石頭卡在泥土裡,她用力地拔呀拔,頑固的土層終於鬆開了。 一道光……不,是暈散開的光芒瞬間明亮整座庭院,好美,好溫柔,宛若秋天的明月,讓人心口發暖,懶洋洋地想睡。 原來這就是鬧鬼傳聞的由來,謎題解開了。 「姊,你在幹什麼?大半夜還不睡覺。」明天肯定又起不了床。 雙手倏地合掌,季雙月將發光的石頭包在手心。「沒什麼,我被月光吵醒了,所以爬起來賞月。」 「被月光吵醒?」睡眠惺忪的季君瑋揉揉眼皮,抬頭望月。「姊,你說謊的技巧太拙劣了,分明在想關大哥,想得睡不著。」 他了啦!女大不中留,犯相思。 「小鬼,胡說八道什麼?!還不回房去,小心床母咬你屁股。」不乖的小孩。 什麼嘛!還用這種民間故事騙他,當他今年三歲呀!「好啦!我要回去睡了,你不要再玩手電筒,人家會以為我們真的住在鬼屋裡。」 打著哈欠,趿著拖鞋啪啪走,尿急的季小弟上完了廁所後,又一臉困色走回房裡,一點也沒注意到姊姊臉上的訝異神色。 「手電筒……」虧他想得出來。 季雙月手心一打開,昏黃的光線像月光般大放光亮,質樸無華的外觀一如尋常的石頭,卻在滿月的照射下異常皓美皎潔,恍若最上等的美玉。 月光石,多麼美麗的名字呀!捧在手上,仿佛能感受它充滿生命力的溫暖,源源不斷,而且不吝惜地展現光華,讓寂寞夜晚更燦爛。 「月光石,你皎美的光芒是否照著我天龍皇朝?」 在同一個夜空下,漆黑城市的另一端,滿腹愁緒的關天雲負手立於落地窗前,微涼的夜風從半敞的玻璃窗鑽入,拂動他與肩齊的髮絲。 他特意留的長度,不長也不短,可今亦可古,他從十八前就開始等待,等待重回熟悉的故國。 只是,時間是無情的殺手,慢慢地冷卻激昂的心情,他堆疊了不少屬於這個時代的記憶,真要放棄還是有些難舍。 月光下,浮起了一道時而粲笑、時而噘嘴的倩影,慧黠中帶點嬌憨的眼透著脆弱,明亮的笑容裡隱藏了多少不能向人提的心事。 「兩個月亮呵!我該拿你怎麼辦,佔據我整顆心的你能夠不恨我嗎?」 夜深了,他不敢再想,眨眼的星星無語相伴,仰頭望天,今時月可照舊時城。 越到抉擇的一刻,關天雲的心就越掙扎,他對自己產生厭惡感,更對不夠絕情的優柔寡斷感到痛恨萬分,他應該是意氣風發、雄心萬丈的尊貴皇子,而非為兒女情長猶豫不決的尋常男子。 「睡不著嗎?要不要我陪你。」 一雙皙白的雪臂由後伸向前,環抱住精瘦雄腰,挑情的嬌軀貼著背,若有似無地以渾圓胸房磨蹭。 「水靜,你要我扭斷你的手臂嗎?」 一陣酥人的咯咯笑聲輕揚起,纖纖玉指不縮反進,戲耍似的滑向沒扣鈕扣的襯衫底下,輕撫緊實的胸肌。 「你需要一個女人,而我是你漫漫長夜的陪伴,要我吧!我可以帶給你更多的快樂。」男人,是禁不起誘惑的。 「我是需要一個女人,但不是你。」她激不起他一絲欲望。 笑聲更張揚的關水靜親吻他的背,以舌尖輕撓細描。「怎麼不是我?除了我,現下你還有別人嗎?」 美麗是一種武器,身為女人的驕傲,在夜的催情下,什麼都美得朦朧,沒有道德的規範、倫常的枷鎖,只有盡情的享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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