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一流女仵作 | 上頁 下頁
四十七


  「郡王爺這話莫說得太快,卑職奉縣令大人之令給郡王爺送來偷米的倉鼠,他一共不問自取十七次,前後得四十八萬九千七百五十兩現銀,奉上賬簿兩冊,請閱。

  「另外,貴府侍衛教頭雷頂天的死也和他有關,是他親自下的手,因為兩人合謀盜取石頭山採集出的銀礦,郡王奉命來查,他憂心東窗事發,便想找個頂罪的人,讓自己好脫身,因此親如手足的雷頂天得死。」

  歐陽晉目不斜視地遞上賬簿,臉色陰晴不定的趙琥只收不看。

  趙琥目光掃向管中南,「原來是你。」

  「王……王爺,屬下什……什麼都沒做,這是栽贓陷害,你要相信……」他話沒說完,一把匕首刺向他胸口。

  「我更相信君無瑕,他不屑在我面前造假。」趙琥手一抽,將沾血的匕首丟棄一邊,眼看管中南咽氣倒下。

  歐陽晉神色不變,淡淡道:「大人讓卑職轉告郡王一聲,貴府長史命人刺殺大人未果,誤殺衙門仵作季亞襄,這筆債算在福王府頭上……」

  ▼第十二章 此生很圓滿

  「什麼?」刺殺知縣大人未果,誤殺女仵作季亞襄?

  是誰給了管中南的膽子,竟敢私自行動,連當朝皇帝小舅也敢殺,他是不要命了,還是有所依恃?

  趙琥臉色鐵青,咬牙切齒,聽他轉述此事的人也是臉色難看。

  這事與福王府無關,為什麼要代已死的人受過,管中南的所做所為純屬個人行徑,王府也受害頗深!

  趙琥聽完歐陽晉那番話後就是這麼想的,不過若跟人講道理就不是京城第一紈褲君無瑕了,那一箭幾乎要了他未婚妻的命,雖然救回來了還是傷了身子,兩、三年內不能提重物,氣虛體衰,走幾步便氣喘吁吁,損傷了肺。

  最嚴重的一件事是,因為中毒三年內不可有孕,孩子在胎中會吸收母體的血氣和精元,日後造成母親的氣血不足,壽元不長,甚至有可能在生產過程中母子雙亡。

  面對這種種後果,向來不吃虧的君無瑕怎麼不遷怒,他可以沒有子嗣,卻不能沒有心愛的襄兒,所以他才決定來個狠的,讓所有人都知曉,沒有他的點頭誰也不允動他身邊的人,連一根頭髮也動不得。

  趙琛訓斥道:「老三,你看看你辦的什麼事,要你來監督石頭山銀礦的開採,你卻無故招惹那煞星,是想把我們福王府也賠進去嗎?」以為他終於懂事了,可以辦點正經事了,沒想到還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自作聰明的引來禍水惹禍上身。

  在京城,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京中一霸君無瑕根本不喜鎮南王府的小圓球,她追得越緊,他逃得越快,你追我逃成為京裡一大笑話,最後逼得君無瑕不得不出京避難。

  人家把鳳未央視作一大災難,這是註定解不開的死結,若是還有點腦子的就不會想把他們拉在一塊,借由硬拉的姻緣來達到某種目的。

  而他那自以為是的三弟便做了這樣的傻事,認為別人都傻就他聰明,小使計謀就能把人耍得團團轉。

  殊不知他已在別人的棋盤上,每走一步都叫人看得一清二楚,並算出他之後的十步,讓他自投羅網。

  趙琛惱怒地看著不服氣的三弟,為他的不知死活感到痛心,若君無瑕想玩死他,他根本沒法跟人鬥——他深有體悟。

  「二哥,這事不能怪在我頭上,是表妹自個兒找過來非纏著君無瑕不放,你說以她的個性我勸得了嗎?只能由著她胡鬧。」眼神閃爍的趙琥把事情推給鳳未央,讓她去承受滔天怒火,絕不會承認是他有意洩露出去君無瑕在奉春縣的消息,並刻意派人引鳳未央過來,若有似無的說了些暗示性的話,為愛癡狂的笨女人便奮不顧身的飛蛾撲火。

  只是他沒料到不可一世的刁蠻女居然弱到不堪一擊,王府暗衛都出動了還是成不了事,最後給了人機會,反而連累福王府。

  「那銀礦的事呢!之前他不是說要分一半,你又為何反悔不給。」能用銀子解決的事都不是事,好不容易送到眼前的粗大腿他竟然一把推開,傻不傻呀!

  福王府正愁沒門路搭上君家,將死忠的皇帝党君家拉進福王陣營,只要一點點沾上邊,君家就別想脫身。

  如今人都送到面前了,只要求些許好處,懂得把握時機的人都會趕快靠過去,先捉住這條大魚再說,再多的魚餌也要往下灑,把魚喂飽。

  三弟卻反其道而行,寧可避得遠遠的也不去打交道,端著架子用鼻孔睨人,把鎮山的大神撞走,因小失大壞了父王的好事,也讓福王府陷入進退兩難的地步。

  「銀礦在福王封地被發現便是我們福王府的,他憑什麼來分,還什麼都不用做的等著分銀子,一見到他笑得奸詐就來氣……」所以說什麼也不能便宜姓君的,他想要就一定要給嗎?作夢!

  聽到他近乎孩子氣的話,趙琛有著很深的無力感,弟弟的意氣用事毀了多年的謀劃。

  趙琛歎氣道:「現在鬧成這樣你就痛快了,不僅礦場被查封,所有的現銀收繳入縣衙,還不是落入他手中,以及我們在奉春縣的人馬都被帶走,你說值得嗎?」

  心有不甘的趙琥恨恨地說:「他不過是個小知縣,憑什麼扣押我們福王府的礦山……」

  趙琛恨鐵不成鋼地給他一拳,「是,他只是個小知縣,但禁不住他的靠山多,皇上、太后、護國公、護國將軍……你說哪一個你惹得起,同樣是地方官,有誰的家世比他顯赫?」

  像他、福王子嗣,本身又是郡王,出身皇家血脈,但和什麼都不是的君無瑕一比,仍只有被踩到泥裡的分。

  趙琥冷笑,「哼!要是哪一天這些人都不在了,看他還神氣什麼……」這仇他早晚要報,沒人一輩子順風順水。

  「別撂狠話,眼前保不住就沒有以後了,我不知道君無瑕是怎麼辦到的,但我們運往神仙谷的糧食全被劫了,一粒米也沒進到穀中。」

  「穀裡的人怎麼辦?」趙琥暗自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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