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冰山女巫 | 上頁 下頁 |
四十 |
|
沙夕夢被釋放的原因是法醫的驗屍報告和張憲德的說法有出入,法醫指出,現場三、四十具死屍一大半死於毒蛇咬傷,其餘是心臟麻痹和氣喘發作。 尤其沙夕夢手取心臟那一段根本不足以採信,朱喬伶的身上一點外傷也看不到,瞠大的雙眼顯然是被嚇死的,膽囊完全破裂。 「怎麼可能?我明明瞧見她掏出一顆血淋淋的心臟……」無法接受事實的張憲德驚得精神有些錯亂。 他從未目睹過如此駭人的畫面,居然有人的手能穿透肉體取出內臟,表情陰冷得像來自地獄的使者,揚高帶血的心臟祭向天空。 一道黑色閃電擊中她的手心,瞬間帶走還在跳動的心臟,他的一半隊員因此嚇得說不出話來,另一半隊員則住在醫院接受心理治療。 總之,沒有一個人見證他說的是實話,所有人都受到一股無形的力量不敢開口,以致他的證詞不被採用,人人都當他瘋了。 此次事件以黑幫械鬥結案,不過,他的信譽也因此遭受質疑,外界人說他好大喜功,故意栽贓陷害改過向善的企業家,胡亂地誣指人家的女友。 「張隊長,真是抱歉了。」沙夕夢淡然地朝他一頷首,神情不帶一絲愧疚。 張憲德有片刻錯愕,「你到底是不是人?」 「不是。」她從不認認為自己有人的特質。 「那你是什麼?」世上真有怪力亂神? 「你不妨當是看了一場魔術秀,心裡會好過些。」為了彌補,她在他身上下了金錢運。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要我坐視犯罪而不理?」他辦不到。 「換個角度看,一下子少了幾十名罪犯,臺灣會有多少婦孺免於受害。」她是為人類除害。 「強詞奪理,我會一直盯著你們的一舉一動。」沒人可以殺了人而不受法律制裁。 「很有敬業精神,我祝福你。」沙夕夢越過他走向一旁等候的單牧爵。 「你還好吧?」 她看了他一眼,「你問得很奇怪。」 表面上她在看所守待了一夜,但實際還不到三個小時,除了應訊那一段時間待在那兒接受簡單的盤問外,其他時間她都施以幻術欺瞞眾人的視覺,人如往常地在家走動。 「沒人為難你吧!我看張隊長快瞪穿你的背了。」他一定很不甘心。 「我想他會被你搞成精神錯亂。」居然叫了一千幅挽聯印上人家的名字,上面還寫著:天妒英才。 單牧爵擁著她坐入車內,「誰叫他當著我的面帶走你,還嘲笑我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 「是嗎?我以為他嚇傻了。」手銬都掉了遺忘了拾起來。 「我都被你生氣的模樣嚇了一大跳,何況是少見多怪的他。」單牧爵嘴邊帶著濃濃笑意,像是看了場爆笑劇。 果然沒看走眼,冰山底下藏的是座活火山,平時不活動進行休眠,清清冷冷表現出冰的晶瑩讓人一寒,一爆發即生人回避。 儘管心裡有準備她將有驚人之舉,但是一看到亂石混著沙暴的景況仍不免大開眼界,她的潛在力量相當嚇人,沒點膽識的人更會嚇軟腳。 尤其是她剜心的那一幕,他仿佛親眼目睹戰爭女神復活,絲毫不在乎人命的輕重,彈指間奪取一條魂魄,驕傲地向世人顯示她的實力。 他必須說一句:她的脾氣比火還熾烈。 「你呢?想打退堂鼓?」普通人是忍受不了女巫的另一面。 黑暗與魔性。 「休想,你再多練個五十年。」在血腥世界打滾的人豈會畏懼血腥,他的手段並不比她慈悲。 一抹很淡的笑意浮在她嘴角。「你真的讓人很討厭,一點都不曉得要死心。」 「等你挖了它自然停止跳動。」他注意觀察她的臉部表情。 「很冷的笑話。」她微放怒意。 「呵……寶貝,你愛上我了。」天呀!他該感謝誰呢?撒旦?! 「胡說。」她矢志否認到底,兩頰染上淡淡暈紅。 「不用急著想吃人,要不要我送你一面鏡子?」面無表情的冰顏透著關心,因為愛。 她不是輕易動心的人,除非她所深愛的人,否則她見死不救,一臉事不關己的跨屍而過,無視垂死者的哀哀求救聲。 她越來越像個人了,他的女人。 「單牧爵,我討厭你。」她說的時候不帶冰冷,反倒像是情人間的嬌嗔。 口是心非。 「愛上我沒有那麼痛苦吧!我會讓你很幸福的。」他故意說得曖昧,眼神輕佻的一挑。 「你……你喔!真是服了你。」沙夕夢輕笑出聲,在他唇上一啄。 腦筋頓時一陣空白的單牧爵差點撞上來車,片刻的呆然之後揚起一陣傻笑,心口的喜悅逐漸泛大,讓他看起來像個智障。 方向盤一轉,他錯開身後的車開上安全島,熄了引擎拉過她便是暈頭轉向的狂吻一番,兩人的唇瓣都吻腫了,還帶點血絲。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