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南境之後 | 上頁 下頁
二十二


  「我還放五、放六呢!再不走就放狗了。」他可是王妃娘家的人,有王妃撐腰,他誰也不怕。

  汝南王府裡裡外外的人,大多已是小秦氏的人,她換掉不少忠於王府的老人,換上趨炎附勢的僕婢,或是娘家那邊送來的人,鄭老頭便是其中之一。

  「人家說你死了喔!你說我要不要買幾綢紙人、紙馬燒給地下的你享用。」

  聽著耳邊嬌聲的調侃,本來就冷臉的南宮九離更加面冷三分,「把門撞開。」

  「是。」必須撞,一隻看門犬也敢目中無人。

  戰一等人不再留情,一個用力,臂粗的門問從中斷開,兩扇紅色大門向內一敞,門戶大開。

  「你……你們……好大的膽子敢擅闖……」鄭老頭顫顫巍巍的大吼,可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腳踹開。

  戰一怒喝,「是你膽肥了,敢擋世子爺的路。」嫌命長嗎?

  「哪來的世子爺,王府只有二公子……」從地上爬起的鄭老頭吐出一口血,血中有顆剛鑲不久的金牙。

  他是真沒見過世子爺,也不曉得汝南王長子的長相,南宮九離久未回府,府裡的老人又被小秦氏清得差不多了,因此乍見真的世子爺也是相見不相識,當是來騙吃騙喝的。

  「看來府中的規矩要立起來了……」殺一人,以儆眾人,是時候該讓其他人看清楚誰是王府主人。

  戰一在主子的眼神示意下拔出劍,正要削下鄭老頭一隻胳臂做為懲戒,突地一聲老婦的喝阻聲傳來。

  「給我住手,豎子猖狂!」真讓他把人砍了,王妃的顏面何在。

  「給你住手?」南宮九離目冷如冰刃,直射匆忙趕至的婦人,她身後跟著約五十名身著盔甲的府兵。

  婦人是小秦氏身邊得力的許嬤嬤,在府裡作威作福慣了,下巴抬得很高,「對,不能動,王妃吩咐了,要你走側門……」咦!門呢!怎麼開了,這群蠻子,居然硬闖。

  「王妃?」他冷嗤。「大白日了見鬼不成,母妃已死多年,你們誰擾了她的安寧,將她請上來了。」

  「不是先王妃,我指的是……」

  「掌嘴。」

  軒轅青痕水般輕柔的聲音滑過,打斷了她囂張的叫囂,夭月如風輕掠,趾高氣昂的許嬤嬤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聽啪一聲巨響,她頓時兩眼一瞠,耳朵嗡嗡作響。

  許嬤嬤捂著腮幫子直喊,「快殺了她、快殺了她!有惡人闖入。」

  「誰敢動她!」南宮九離面一沉,上前把軒轅青痕護在背後。

  正欲拔刀的府兵面上一僵,不知這刀該不該拔,他們眼前俊美如天人的男子似乎真是世子爺,他們不能以下犯上。

  「還不殺了她,要等王妃親自下令嗎?」挨打的許嬤嬤還不知死活,只想為自己出氣。

  「南嶺郡主是你們能動的人?」夭月又一巴掌送過去,許嬤嬤的臉腫得半天高。

  「南……南嶺郡主?」那個連太子都敢動手的女羅刹?

  一聽到「南嶺郡主」四個字,所有人都楞住了,不敢再有任何動作,他們連呼吸都變輕了,唯恐女魔頭……郡主不高興了,她若想殺人,多的是位高權重的上位者給她遞刀,讓她殺個痛快。

  誰沒聽過南嶺郡主的名號,那就是個兇殘成性的惡魔,天不怕、地不怕的把人當球踢,誰招惹了她便是自找苦吃,天皇老子來也得一邊站去,給姑奶奶讓路去。

  「哎呀!這是得了什麼病,整個人抖個不停,連臉色都白如紙了,本郡主有那麼可怕嗎,令人聞風喪膽?」狀似愜意的軒轅青痕將半個身子靠在南宮九離肩頭,似笑非笑的斜睨雙腿打顫的許嬤嬤和鄭老頭。

  「沒、沒的事,郡……郡主能來汝南王府是汝、汝南王府的無上光榮,老……老奴給郡主磕頭……」這煞星為什麼跟那該死的小雜種在一起,難道是為他撐腰來了。

  代主子來給世子爺下馬威的許嬤嬤惶恐不已,即便心有不甘也得行大禮迎接,這世上得罪誰都成,唯獨砍人如切瓜的南嶺郡主是一根寒毛也動不得,不看她背後幾座撼動不了的靠山,光她本身就是一把萬人斬的刀,想砍誰腦袋就砍誰腦袋,從不講情面。

  「對嘛!做人要識時務,別魯莽衝動,像只瘋狗見人就咬,不過我稀奇了,你這老貨對本郡主誠惶誠恐,恍若耗子見到貓似,怎麼對你家世子爺回府倒是無動於衷,反而擺出架子不給人好臉色,汝南王府的規矩本郡主算是見識到了。」果然是根子爛到底了,大樹中空,危危倒矣。

  「郡……郡主,老奴……」許嬤嬤不敢抬頭,連句話都說得結結巴巴,不成句子。

  「看人下菜碟罷了。」南宮九離冷諷,什麼人養什麼樣的狗,先讓個看門的攔他,而後再派個上不了檯面的老婦對他冷嘲熱諷,還帶來府中侍衛給他難看,用意再簡單明瞭了,不就是乞丐趕廟公。

  小秦氏的腦子還是太天真,多年來不見長進,用的還是後宅的手段,殊不知人是會成長的,在她一再的追殺、迫害之下,風雨中脆弱的小樹苗早已長成參天大樹,是她必須仰望的對象。

  「嗯!說的有道理,的確是棵眼睛長在頭頂上的爛菜,不如把她拔了,丟進汨水桶喂豬。」物盡其用,別浪費了,那一身肥油足有二十斤重,熬出一鍋好拌豬食。

  「隨你。」想玩就玩,小秦氏的走狗玩死一個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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