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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是誰呢?”原來她有個哥哥,真好。

  她也不知道好在哪裡,只覺得自己似乎從未有過兄長。

  “你是我妹妹薛寶兒,我們薛家最重要的寶貝。”也是大火中僅剩的倖存者。

  一場火毀去薛家的快樂,包括廚師、女傭和女主人,還有一對同父異母的姊弟,一共九人罹難,還有一具屍體不可考,直至兩年後仍查不出那人是誰。

  §第二章

  “巫斯叔叔,你開這間店很陰森喔!你賣鬼是不是?鬼裡鬼氣放著鬼音樂,你冥紙收不收?我叫些好兄弟來捧捧場,包管你天天高朋滿座,收錢收到手軟,來日到了下面鐵定是大財主……”

  喝!我閃,沒打到。二十幾年的相處可不是假的,他由小鬼變成精了,想暗算他沒那麼容易,人是會隨年紀的增長而長進,絕不可能老像小時候一樣動作遲緩。

  鏗!鏗!

  啊!話收回,他錯了,薑是老的辣,他被老傢伙騙了,他使詐找幫手,他要提出嚴重抗議,老欺少不要臉,會娶不到老婆。

  摸著被彈珠彈中的後腦勺,已長成卓爾青年的雲清霈恨恨的瞪著他喊一聲叔叔的中年男子,態度像孩子似的不甘心遭到偷襲。

  “什麼鬼音樂,小孩子不懂事不要亂說話,這是我們巫界的巫樂,如同佛教的佛經,有清心靜魂的作用。”使煩躁的人心得到平靜。

  他擠眉弄眼的指指自己的身高,“巫斯叔叔,我這個子還叫小孩子嗎?發育也未免太好了。”

  老婆都拐到手了還叫他孩子,那哪天孩子蹦出個孩子又叫什麼,大小孩一起手牽手去踏青,提著野餐盒邊唱快樂頌。

  呵——那很驢耶!一點都不莊重,不符合他一族之長的身分。

  一想到此他就哀怨了,想他奸詐的老爸當沒幾年的雲氏族長,一句要陪老婆去德國看小舅子就把重責大任丟給他,與他親愛的繼母雙宿雙飛逍遙去,全無顧及兒子的“年幼無知”,雖然那年他已年滿二十。

  然後逛完德國又去美國,聽說他一樣不負責任的親媽約他們去大峽￿遊玩,順便看看荒野上的大野牛,藉口人生苦短要及時行樂。

  一晃眼他們竟然跑去非洲大草原和犀牛賽跑,一下子又出現北極與白絨絨的北極熊比賽捉魚的技術,兩個大雪人根本玩得忘了家中嗷嗷待哺的“小孩”。

  以前科技不甚發達的時候只寄幾百張相片來炫耀,一來宣告他們尚在人間,二來故意表現他們的自在愜意,以“惋惜”的口吻抱歉他不能同行。

  現在可就神氣了,直接由衛星視訊傳送,兩道恩愛非凡的身影在櫻花樹下吃櫻餅、喝清酒,落英繽紛襯托出那碗冒著熱氣的拉麵有多麼美味。

  真是太沒天良的父母,兩人世界過得優遊輕鬆,卻從不考量兒子的苦處,責任一放海闊天空。

  “少嘻皮笑臉打馬虎眼,地掃乾淨了沒?”果真上樑不正下樑歪,他也有不正經的潛質。

  嘴角一抽,清逸的臉龐露出一絲無力。“巫斯叔叔,我不是來打雜的,請不要把我當免費的小弟使喚。”

  以他現在的地位多得是跑腿的人,用不著他紆尊降貴親自動手,除非事關他親親老婆。

  “那你來幹什麼?吃飽了撐著沒事幹,當門神嫌礙眼,掃個地又礙手礙腳,我實在看不出你有什麼作用,活著當廢料實為父母的不幸。”他還是小小的比較可愛,人一大全變調了。

  厚!有夠毒,他為自己默哀……三分之一秒。“我來沖人氣嘛!免得你們生意蕭條,門可羅雀。”

  瞧!他多有心呀!長輩開店特來捧場,還不忘呼朋引伴帶些鬼來消費,就怕他們勒緊皮帶喝西北風,年紀一大把還兩袖清風。

  雲清霈的眼角掃向被一群年輕女子包圍住的“店主”,視線不自覺的落在那只他曾拿來騙美眉的銀戒上,雷米爾的指環實至名歸的回到原主人手上。

  “我看你是別有用意,小心眼睛看到抽筋,我沒法向你們雲氏一族交代。”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

  他乾笑的呵呵兩聲。“好奇嘛!一直只見大名不見人影,難免心癢癢的想一睹廬山真面目。”

  好吧!他是小人,他承認,二十年來老聽那個鬼魂女掛在口中,念念不忘的不肯去投胎,懷念的眼中有著令人心疼的悲傷,身為凡夫俗子的他當然也要湊上一腳瞧瞧。

  其實這些年巫斯叔叔一直不放棄尋找往返過去與現在的時間路,但時間一長大家早不抱任何希望了,以為他終其一生就這麼過了。

  沒想到皇天還是長眼的,不辜負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有心人,讓他瞎貓碰到死耗子的意外發現另一條“時間路”,順利的把失魂落魄的失心人拉到現代。

  雷米爾的指環是一則傳說,它成就了兩對有情人的結合,也打造出愛情的傳奇性,叫人不由自主的為這則未完的故事動心,想看看是否有美麗的結局。

  再怎麼說他也很關心童年玩伴的“幸福”,畢竟她陪他度過不少歡樂時光,對她傾心所愛的男子是一名什麼樣的人,他始終放在心頭上猜測著,期望有一天她的愛人能與她重聚。

  他算是任重道遠、情深義重了,百忙中還抽空來一窺究竟,聊表一下朋友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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