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美人如花但有刺 | 上頁 下頁 |
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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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行妾禮……」他居然、居然半點面子也不給她,眾目睽睽之下要她向元配行禮,把她視為婢妾之流,讓她丟盡顏面。 在眾人的目光下,張靜芸屈辱地向牌位福身,而後難堪的站到小妾之首的位置,不知是誰有意發出一聲嗤笑,她漲紅的臉更是紅得要滴血,幾乎站不住的想逃開。 蘇子軒慢慢地放下妹妹,讓她跪在蒲團上,另一個蒲團跪的是身著紅色喜袍的歐陽無恕,兩人齊齊磕頭,感謝父母的生養之恩。 一禮畢,正要起,走近的蘇子軒才要低下身背,嫁衣紅似火的妹妹已被人攔腰抱起,他連忙伸手一攔,「於禮不合。」 霸氣的新郎官將人頂開。「我抱我自己的女人哪裡于禮不合了,我就是理,別以為你長得像她就能碰她。」 喜帕下的蘇子晴吃吃發笑,小聲的說:「小氣鬼,這醋吃得太沒道理,你連大舅子也吃味。」 歐陽無恕的響應是雙臂收緊,她立刻不敢再笑出聲。 「我說好了要背她上花轎。」蘇子軒堅持。 「我抱她也一樣。」歐陽無恕不退讓。 兩人像鬥牛般僵持了一下,喜娘出面說了一句吉時快到了,不甘心的蘇子軒沉著臉退開,任由歐陽無恕得意。 「等一下,我想和母親說幾句話。」蘇子晴扯扯抱著她的男人袖子,準備給人最後一擊。 「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總要讓她知道何謂『多行不義必自斃』。」她猖狂太久了,總以為元配子女是軟柿子,任她揉捏。 「別說太久,為夫急著拜堂入洞房。」他語氣輕佻,說著令人面紅耳赤的房事,蘇子晴微羞的橫了他一眼,但蓋著喜帕他瞧不見。 一會兒,一臉陰色的張靜芸被丫鬟請了過來,她本想說兩句恐嚇話,威脅繼女把送出去的嫁妝再還回來,但是看到女婿殺氣騰騰的眼神,她話到嘴邊又噎了回去,「要說什麼快說,我還得回佛堂抄經。」 「可恨又可敬的後娘,恨的是你真是太無能了,一次一次想害我卻未果,敬佩的是你竟然毅力十足,一次又一次失敗仍不死心,全心全意要我死,讓我得抽點空陪你玩玩。」 「你……你不是傻子……」張靜芸驚得臉一白。 「我不是一再的說我不是傻子,偏你們不以為然。」 「你……你這小賤人竟敢騙我……」 「你說什麼——」歐陽無恕冷冷一瞟。 看到淩厲的目光,張靜芸頓時噤若寒蟬,背脊發寒,但看著蘇子晴,她還是咬牙切齒,「你好,你真好,瞞了我這些年,不過別忘了你大哥還在府裡,我治不了你,那麼他……」她還能在繼子身上大做文章,侄子娶不了繼女,但她娘家的女兒多,挑幾個來相看,一樣能達到目的! 被人糊弄多年惱羞成怒,張靜芸對這對雙生子恨意更深,恨不得有生之年都要將他們踩在腳上,不死不休。 「張靜芸,你可以試試,磨鏡之樂其樂無比吧!」輕聲一笑,嗓音輕得彷佛風一吹就會消散。 「你……你……」她驚恐的睜大眼,全身發顫。 「害人也要有本事,不要害人不成反害己,你也有女兒,若你敢毀了我哥哥,我就叫蘇子曉身敗名裂,當街光著身子要男人。」比狠?她絕對有千百種方法叫人哭著求死。 不等驚恐萬分的張靜芸回過神,刺目紅已離她越來越遠,接著看不見了。 身形頎的歐陽無恕抱著紅衣張揚的新娘子跨過門坎,走向停在大門口的花轎,雙臂輕柔地將人送上轎。 「起轎——」 喜娘一喊,大紅花轎被抬高,嗩呐聲起,兩百黑甲府兵開道,風光無限的遊街,最終抵達鎮國將軍府。 「一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禮成,送入洞房。」禮官高喊著,三拜後結成夫妻。 在鎮國將軍府這邊,高堂上坐著皮笑肉不笑的陸氏,她手腳仍矯,健步如飛,卻偏偏拿著比人高的紫檀木雕雲紋鶴首拐杖,好顯示她尊榮的地位和不容忽視的氣勢。 她想直接給新婦來個下馬威,可惜覆蓋著喜帕的蘇子晴感受不到,她全然無覺地被一條紅綢拉著走,而後進了新房,坐上喜床,那口憋在胸口的氣才緩緩吐出。 「終於娶到你了。」等她五年,漫長的五年呀!今日她還是落入他手中,成為他的妻子。 喜帕下的嬌顏微微發燙,蘇子晴嬌羞嗔道:「還不出去敬酒,愣著幹什麼,外頭好像來了不少客人。」 歐陽無恕低低輕笑,讓蘇子晴的耳朵跟著發癢。 「晴兒比為夫還急著洞房……」 一粒長生果往他身上扔,低笑聲變渾厚。 「至少得等為夫掀了蓋頭,我可捨不得你頂著這頂鳳冠再坐上幾個時辰。」 聞言的蘇子晴霎時在心裡呻吟,兩頰紅得微微發燙,「我下一次再嫁人就不會鬧笑話了。」 「你還想有下一次?」他面色一黑,全無笑意。 「誰曉得呢!要是你對我不好,動輒打罵,在外花天酒地,搞三撚七還帶其他給我當姊妹,老娘再忍你就不是人,一別兩寬,各自得意,十步之內有芳草。」她不會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君若無情我便休。 歐陽無恕苦笑地拿起紅絨布上的金秤,輕輕將喜帕挑開,「今日是我們大喜之日你就想著休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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