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美人如花但有刺 | 上頁 下頁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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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軒只當是野狗在吠,轉頭看妹妹又是一臉溫文的笑,「妹妹想吃大鴨腿哥哥給你買,才十兩銀子而已,哥哥讓人上十份,吃不完喂狗。」十兩銀子很多嗎?小家子氣。 因為蘇子晴生財有道,連帶受惠,每個月最少都有好幾千兩零花,他每每花不完又交給妹妹保管,她便幫他存進錢莊,或者錢滾錢,因此他從未有過缺錢的窘迫。 「嘖!這人樣子變得可真快……」 看到蘇子軒前後截然不同的神色,張建安在心裡犯嘀咕,不會遇到兩個瘋子吧!一會兒再去摸兩把會不會壞了手氣,真是背。 「讓一讓,我們要上樓。」蘇子軒做了讓路手勢。 「不讓,我要先下樓,你們往後退。」酒足飯飽,他打算到湖邊晃一晃,看能不能遇上家財萬貫的美嬌娘。 「我們也不讓,哥哥吃肉,吃肉肉……」小拳頭一握,蘇子晴像和他杠上了,用波浪鼓敲他。 「你這傻子竟敢打本公子——」張建安橫眉豎目,作勢要教訓她,管她是不是真傻,敢對他動手動腳都沒好果子吃。 「小八,把人扔下去。」蘇子軒臉一沉,厲聲吩咐。 「是,公子。」 小八是將軍府送來的另一名武者,與蘇子軒同年,和小七一起作為小廝隨侍在側。 「啊!你幹……幹什麼,不許捉我領子…」張建安話才說到一半,人已呈大字開趴在樓梯下方。 「我說了請讓一讓,可你好像聽不懂人話,我只好用行動請人。」妹妹說過,道理是要講給聽得懂的人聽,對付聽不懂的人,就得用行動讓他明白。 蘇子軒一個大好少年正往黑化的路走去,原本他是個多正經嚴謹的人,卻被妹妹帶歪了。 「你,你竟敢……知不知道我是誰,敢對我動手!」仗著有個當伯爺夫人的姑母,張建安便以為地是他的,任由他橫著走,殊不知眼前的少年是誠意伯府的大公子。 「妹妹,上樓。」一轉身,蘇子軒對著妹妹是笑如春花,全無剛才像在看個垃圾似的冷漠疏離。 「你……」竟敢無視他! 「好,吃肉肉,我要吃很多很多,把盤子吃掉。」她拍著手,順手把波浪鼓往後一扔。 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波浪鼓正好砸在張建安頭上,咚的一聲,他也痛呼一聲,揉著被敲痛的地方大罵特罵。 可是蘇子軒等人已經聽不見,他帶著妹妹進雅間,張建安的同伴們本就是一群酒囊飯袋,欺善怕惡,看他們這麼橫,也不敢再阻攔。 「妹妹,你太調皮了。」他語氣卻是寵溺的。 蘇子軒讓人在門口守著,包廂內全是信得過的自己人,蘇子晴又恢復平時的機靈,擠眉弄眼的說:「我的確是故意的,你曉得那人是誰嗎?」 「他是誰?」他沒見過那人。 「他就是張靜芸的娘家侄子。」一個想靠老婆嫁妝養的敗家子,因好賭已輸光他們那房一半的私房。 「什麼,是他!」臉色一變的蘇子軒眸中飽含怒氣,他以為後娘只是想將妹妹嫁給娘家人,藉此拿捏妹妹的嫁妝,沒想到那女人比他想的更加陰狠,根本是要毀人一生。 「我讓人打聽過他今日和三五好友約在珍玉樓聚會,所以才來演這場戲,你沒瞧見一旁抬高手臂遮面的小姑娘是我們三妹妹,她羞於認我們呢。」打死不相認,就怕人家知曉她有個傻子姊姊。 「你是說那位穿黃衫綠裙的小丫頭?」他沒看仔細,只覺得她遮遮掩掩,彷佛身分有問題,見不得人。 「沒錯,就是她,我看到她跟在對方身後才確定的。」 在蘇子曉眼裡,她一向是個傻子,蘇子曉說話做事從來就不會避諱她,所以她看見蘇子曉在跟繼母吵著說想在女兒節出門,來淩波湖遊玩,說早就想看女兒節的盛況,但繼母以她年紀太小拒絕,她就氣呼呼的說要找表哥帶她來開開眼界。 其實女兒節是最近幾年才開始有此盛名,以往雖有此節慶,但也就拜拜神,求個心靈手巧,最多再到廟裡走一走,上些素果馨香,吃些紅豆飯,沒什麼大的聚會或活動。 可是三年前京裡忽然流傳起淩波湖的傳奇,說什麼共飲淩波湖水,與心愛之人能長長久久,以及淩波湖有神女娘娘,到此一遊能得好姻緣,或在淩波湖上放水燈便可心想事……諸如此類的傳言,一夜之間聞風而來的年輕男女不計其數。 從那時起,女兒節便成了所有十歲以上,十六歲以下少年少女一起郊遊踏青,尋覓意中人的重要節日,而淩波湖是天下有情人相會的地方,像珍玉樓這樣的酒樓茶肆也是後來才蓋的,一開張便生意興隆。 而放出傳言的幕後推手便是蘇子晴,「珍玉樓」是她的產業之一,隔不遠處還有一排木屋也是她建的,那是給人住宿的,包月、日租都行,一開門就能湖邊垂釣。 蘇子軒不悅的眉頭一皺,「胡來,她一個年幼的姑娘怎麼能私自出府,還和一群男子過從甚密,有失體統。」 「誰叫你不帶她出門。」蘇子曉怨得很,卻又自視過高不肯求人,非要別人主動開口邀約,這有病,得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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