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美人如花但有刺 | 上頁 下頁 |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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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太信重你了吧,認為你能將府裡大小事管好,可是庶女就是庶女,難當大任!」他的元配妻子雖是商家女,理家卻是一把好手,裡裡外外打理得讓人說不出一句不好,有比較才知高低,嫡庶之別立現。 那一句「庶女」像把刀往張靜芸心插,她心頭彷佛在淌血,但她知道現在不是說自己委屈的時候,越辯解蘇長亭只會越憤怒。 「老爺,是妾身氣量狹小,想著軒哥兒兩兄妹一去江南就是一年未歸,連封信也沒捎回,才想給他們下馬威,讓他們知道我是他們的母親。」 她忍,忍過一時就是她發威的時候,她不信她玩不死兩個孩子,兩人的死期到了。 「他們是守孝,守孝你懂不懂,自古百善孝為先,他們為他們外祖父守孝是出自孝道,你居然怪罪他們為老人家盡孝。」不可理喻,一個官家女兒比尋常百姓還不如,孝道大如天,誰敢無視之? 「可是守孝也不一定要在沈家呀!他們可以回到府裡,給他們設下佛堂……」從此關在裡面不用出來,吃齋念佛,一心茹素,當佛家弟子。 聞言,蘇長亭瞪大眼,很想再給愚昧的妻子一巴掌。「你在詛咒府裡死人嗎?是你,還是我老娘,抑或是巴不得我早早辭世?你讓孩子們守誰的孝,愚婦!愚蠢至極!」 「老爺……」怎麼說都錯,她無計可施,只能嗚咽的抱住他大腿。 「我看你暫時不用管家了,先交給娘代管三個月,看看你反省的程度再來決定你適不適合管家。」有個不省心的妻子他更累了呀,不指望她是賢內助,但最起碼不要是惹禍精。 「不——老爺,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只做了一件錯事……」她不甘心,為何獨獨對她這般嚴苛,明明惹出麻煩的是那兩個小賤種! 夫妻多年,張靜芸並未用心的瞭解丈夫的喜好,他不管是誰掌家,只要讓他風風光光的出門,笑臉回府便足矣,反之讓他出醜丟臉的,他也絕不輕饒。 「只有一件嗎?」他目光深沉的看她。 聽他意有所指,她忽然有些心虛,喃喃的解釋,「後娘不比親娘,妾身做得再好也有人懷疑妾身居心不良,不是自己生的孩子總是和妾身隔了一層肚皮,妾身也為難得很。」 「為難到容不下二個孩子?」他不說不表示他不知情,只是當時面臨考績,要是鬧出家宅不寧的事情,只會影響他的仕途。 如同民不究,官不辦,沈家人都不出面,他何必多此一舉,他沒打算換個妻子。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如果她會妨礙到自己,他肯定會換個妻子。 她一驚,「老……老爺在說什麼,妾身不明白。」 「你心知肚明,像三年前那種事我不希望再發生,軒哥兒大了,他會知道是誰下的手,你給我好自為之。」蘇長亭警告妻子,她做過的事他全都知曉,再敢輕舉妄動絕不輕饒。 臉一白的張靜芸指尖微微發顫。「老爺……」 「這段時日你好好想一想,想通了你還是伯爺夫人,否則你就養病吧,我讓雲姨娘、羅姨娘管家。」不給她個教訓還真當府裡無人了,當他死了不成。 一聽是雲姨娘、羅姨娘當家做主,她股恨意往腦門沖,那兩個賤貨憑什麼跟她爭!偏偏她只能咬牙忍下,「全聽老爺的。」 瞧她溫順的不抗爭,他滿意的點頭。「只要你表現良好,我還是會把中饋交還給你,畢竟姨娘只是個玩意兒,難登大雅之堂,有些事還是得正室出頭。」 「是的,妾身省的。」姨娘只是個玩意兒,這是在諷刺她的生母嗎?張靜芸鑽牛角尖,聽哪句話都像在諷刺,頓時滿腔怒火。 他歎了一口氣。「要不是晴兒傻了,我就把伯府交給她練練手,如果沒有那件事,再過兩年她也該議親了。」 大周朝的女子婚配極早,十一、二歲開始議親的比比皆是,找人家、識人品,再來個相看,一、兩年也就過去了,十三、四歲定下人家,接著繡嫁衣,準備嫁妝,十五及笄決定婚期,通常最慢六個月內完婚,十六歲未嫁已有諸多閒言閒語,十七、八歲便是大齡女子。 若是沈若秋還活著,她定會親手教女兒女紅,怎麼盤賬、如何管人,又該用什麼方式拉攏人心,帶她參加大大小小的宴會,打入權貴之中與之交往,讓往後的路更寬廣。 可惜沈若秋早就死了,她的一雙兒女得在後娘手底下討生活,兒子讀個書不敢讓人知曉,遮遮掩掩地偷拜師,女兒裝傻避災,不能展露聰慧,暗地裡為兄妹倆尋一條出路。 「晴姐兒哪成,她是個傻的……」張靜芸一急又原形畢露,忘了丈夫說的是如果,忙著強調蘇子晴是個傻子的事。 此時她想到的是自己女兒蘇子曉,她想把最好的都給女兒,不分給別人一絲一毫。 「我說的是如果,你又犯渾了。」朽木不可雕也,他對她的期望太高了。 臉一僵,她乾笑,「妾身是一時腦子轉不過來,給妾身一些時日一定改,老爺在朝堂的辛勞,妾身明瞭。」 他冷淡地瞟了妻子一眼,任由她脫下官服,換上常服,「今兒個我在月娘那安歇了,不用等我。」 一說完,他走出正房,走向離得遠的側屋,進了新納小妾的屋子,留下咬牙切齒的張靜芸。 「杜月娘,那個賤蹄子……」敢和她爭寵。 杜月娘十六歲,是一名小吏的女兒,犯了事求到蘇長亭跟前,他見其女貌美如花便收了她,順便解決小吏犯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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