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妙妻招財 | 上頁 下頁 |
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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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他們別吵你,乖,好好睡,你眼眶下方都出現青影了,醜。」這可憐的小模樣讓他看得很心疼,這一趟路真委屈她了。 從昨天開始,不暈車的人忽然吐得七葷八素,全身發軟躺了一天一夜,快進城時才稍微打個盹,閉目休息。 自個善醫卻不肯吃藥,堅稱是藥三分毒,寧可死撐等不適過去。 「才不醜,貌美如花,你別酸葡萄嫉妒我,我就是滿青也是好看的。」她取一粒自製的雪蔘丸含在口裡,濃郁的人蔘精華一下子融化了,人也精神許多,神清氣爽。 「嘖!還是個愛美的。」嫉妒她?他原諒她剛被吵醒神智不清,正在作夢。 「愛美是人之天性,你就是嫉妒我。」她使起小性子,偏要指鹿為馬,仗著他的縱容。 從邊關到京城足足用了一個半月時間,皇甫天絕日日坐在平頂油布馬車內,卻把八寶紅纓大馬車讓給龍衛玄風、玄衣,讓人好無言。 可是在朝夕相處中,曾經親曬的兩人更親近了,雖然馬車上多了個月牙兒,但某人可一點也不曉得臉皮規矩為何物,常常伸手一撈就把認命了的單九淨撈進懷裡,又揉又抱當成寵物。 單九淨義正詞嚴地說了幾回無效後便不說了,這人根本不跟人講道理,向來我行我素、無禮至極,敢糾正他只會讓他變本加厲,下場無敵慘,他用行動來說話,順他者昌,若敢反抗,生不如死。 確切體會到無賴作法的單九淨只好一翻白眼,由他去吧! 但是如果拋開世俗規矩不說,其實他比避震器好用,每每在他懷裡,一點也感受不到上下彈跳,左右搖晃的難受,而且這個大暖爐很舒服,幾乎一閉眼就能睡著。 也許是因為安全感吧!只要有他在身邊,她總特別好睡,知道不論馬車外有多少刀光劍影,她都不會看到一絲一毫。 她明白自己的心已經越來越偏向他,也是因為如此,後來才默許了他的親匱。 而且她偶爾會想,這樣日日同乘一車的事情雖然傳出去對她名聲不好,可他們進京後,就要橋歸橋、路歸路,再怎麼親近也就這一段時間而已,不如好好珍惜相處的時光。 「是,嫉妒你。」皇甫天絕立刻哄起她,「你再睡一點,到了地方我會叫醒你。」 她是小猴兒的時候他沒哄過,如今長大了天天都得哄……這是欠了她嗎?為何他不氣不惱反而心甘情願,歡喜得很。 她小懶貓似地伸伸手腳,搖搖頭坐起身,「不了,不想睡,外頭發生什麼事,一片鬧哄哄的。」不像市集攤販的吆喝聲,倒似聚眾鬧事,耳邊聽到的盡是尖叫、大喊,奔跑聲,還有小孩子被嚇到的哭聲。 「馬驚了。」 「人沒事吧?」 皇甫天絕在有人嚷嚷時就找玄風來問過,此刻回答得言簡意賅,「似乎是有人當街縱馬,誰知道後來馬驚了,一路過來沒有損害是不可能的。」 「誰家的馬?」出了這種事還沒人敢出面指責,可見這人的出身不錯,不是大官門戶便與皇親國戚扯上關係。 「不清楚。」不過能擁有西域名駒的人家不多,皇甫天絕心中有幾個人選,然而他完全沒有想插手的欲望,覺得那些人騎術不精還膽敢騎馬炫耀,根本是自討苦吃。 「誰去救了?」大街上縱馬太危險了,簡直視人命為草芥,是該受點教訓,不過放任驚了的馬匹亂沖亂撞,也會擴大傷亡,還是早點阻攔好。 「你哥。」 她一怔,「我哥哥?」 「對。他在隊伍的最前方,當仁不讓。」 浩浩蕩蕩的血狼軍駐紮在城外,只有兩百人跟隨單七鶴,軍容嚴謹的進城來。這場面是皇甫天絕的主意,得了皇上的准許,此舉一是威懾作用,警告三皇子、東方承等人,血狼軍在此,有本事來搶,不要再使什麼下三濫手段汙酸良將;二是嘲笑、諷刺,枉費皇后用盡心機為兒子謀劃,反而弄巧成拙送了他一份大禮,他謝謝她的成全。 原本只管打仗的血狼軍是兩不相幫,忠於皇上、忠於朝廷,可你們非要將人家的頭兒逼得無路可走,這下可好了,人家直接來投奔皇上! 這仇結得可深了,日後相見,雖然不致惡言相向,可總沒好臉色看,把人得罪慘了就不要指望以德報怨,真遇到事了自求多福。 單七鶴老實,面對陷害,忍一忍就過去,拳頭再硬硬得過石頭嗎?不認了還能怎麼樣?要累積實力日後堂堂正正打臉回去。 可單九淨心眼小,從得知單家長房為了名利權勢而想害他們時,一連串的報復行動已開始佈局,只等她回京後執行。 「騎馬的人是男是女?」因為是自家兄長,單九淨的兩眼特別亮,潛在的八卦精神無限放大。 「你問這個幹什麼?」他不喜她過度關心旁人。 「英雄救美呀!哥哥年紀不小了,也該娶個嫂子了,不然日後當了京官誰管家,我可沒空管府裡那些拉拉雜雜,雞毛蒜皮的雜事。」 她要掙銀子,天天往外跑,坐在府中當賢妹的事她可做不來,而且有些事要夫人出面應酬,她這位大小姐不能越俎代庖。 在西北,大姑娘也能撐起一片天,文能理家,武能上馬,生性剽悍又強靭,女兒當家不輸誰家兒郎。 可在京城不行,姑娘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到寺廟燒香也要看時辰,一年出門幾次屈指可數,跟金絲雀無異。 「想多了。」哪來那麼多英雄救美,就算救了也不一定是良緣,京裡多的是囂張跋扈的貴女,碰到一個是家門不幸。 「皇甫哥哥,你眼力好,幫我瞅瞅是男是女,長得好不好看。」她好盤算盤算。 「當我整天沒事幹,給你跑腿來著。」啥閒事都管,也不怕真管出事來,京裡事事事小,也是事事事大。 皇甫天絕說歸說,還是挑起車簾子往外瞄了眼,隨即又放下,嘴角一勾,笑得帶著三分興味。 「怎麼樣、怎麼樣,你快說,別吊我胃口。」一遇到和她哥哥有關的事單九淨就來勁,興奮無比。 「女的。」 「然後呢!」她接著追問。 「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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