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妙妻招財 | 上頁 下頁 |
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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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有再多的捨不得,單七鶴兄妹還是踏上了歸途,得知他們即將離去,與之親近的人紛紛前來送別。 其中人緣最好的單九淨身邊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有她的學生、有她的同袍,更多的是西北的百姓以及軍眷,個個手拿自家的大肥雞、雞蛋、菌子、自家菜園子種的菜…… 來的時候像被放逐,走時滿載豐收,全是最誠摯的心意,她這才發現自己收穫的是人心,西北土地上可愛的百姓。 「先生,你走了,誰來教我們讀書?」淚流滿面的柴信依依不捨,抱著先生的大腿不給走。 喰著淚,單九淨低下頭輕撫他的頭,「張先生會繼續教你們認字,還有我在藥廬收藏了一百多本和醫理、藥草有關的書籍,你們每人都去抄寫一遍,當傳家寶留著……」 「什麼?」一聽到又要抄書,小人兒飛快的放手,連忙退了好幾步,心裡叨念著:先生好狠心,都要走了還荼毒他們,醫書藥典那麼厚一本,要抄到什麼時候。 「柴小信,你躲那麼遠幹什麼?」白費她的眼淚了。 柴信乾笑著撓撓後腦杓,「先生,你一路好走,別太想我,我會吃得飽飽的,快快長大。」 「你這小渾球……」她滿懷的感傷都被氣走了。「哼!流放結束後,和你爹娘回京時若遇到什麼為難事,來找先生,先生在家門口種兩棵白楊樹,樹上掛著小燈籠,寫著『單』字,你們一定能見著的。」 「嗯!」他重重地點頭,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商勤、簡一帆。」她又叫著另外兩個學生的名字。 「先生。」略高一點的商勤、簡一帆走了過來,眼中含著淚,紅腫的眼眶顯示他們真的很不舍。 單九淨彎下身,在兩人耳邊輕喃,「在先生的藥廬書櫃的第七排,第八、九、十本書夾著幾張藥方,照著上面的藥方配藥能治病,相關的病徵和效用都有詳細記載,要是你們生計上有了困難,便製藥去賣,或賣藥方子,至少可以賺……」 她說了一個數字,兩人驚訝地睜大眼,忘了要哭,一個藥方居然能賣那麼多銀子? 現在他們巴不得先生快走,才能趕緊去找書,把價值千金的藥方子藏起來。 看到兩個小娃兒的急迫樣,單九淨真是哭笑不得,她原本的用意是想給這些被流放的孩子有實質上的幫助,沒想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學生都染上她財迷的習性,一聽見銀子馬上兩眼發亮,忘了感傷。 擺擺手讓小孩們走,單九淨回到城中宅子,處理完該處理的事,找來了陳叔。 「陳叔,我把羊毛作坊交給你了,不過不要太惹眼,少收些羊毛,別擋別人的路,接下來到邊城接我哥位置的人不知是誰,就怕別有用心。能做你們繼續做,反之就收起來,不要想著賺錢,活著比銀子更重要。」 此去前途未蔔,也不知最後會面對什麼,因此單家兄妹決定,不帶走陳家四口人,留下羊毛作坊和城外一百畝良田供他們維持生計,以免害了他們。 「是的,東家,老奴記下來了。」陳叔跪謝單九淨,東家分了兩成利給他們,不管作坊能不能開都感激在心。 「我們在城中的宅子你整理整理,再多蓋幾間屋子,供血狼軍休沐時有個去處,這裡也是他們的家……」這麼大的宅子真是可惜了,她和皇甫天絕花了心思去弄卻住不了幾年。 「是,老奴會為他們準備熱湯、熱食、洗得乾淨的被褥。」沒有這些血狼軍的浴血殺敵,百姓怎能安居樂業。 「嗯!不說了,我走了。」 西北,她第三個故鄉,再會了。 「一路順風。」陳叔淚送東家。 *** 單九淨帶著月牙兒終於邁步往城外走去,除了皇甫絕天和所帶來的侍衛,要跟著一起回京的血狼軍已經在城外整齊列隊。 此次隨單七鶴回京的血狼軍約有兩萬左右。 三萬血狼軍有人不想打仗了,打算回鄉奉養爹娘,娶個老婆生幾個孩子,過著簡單的耕種生活,不願成為黨爭之下的犧牲品。 因為有了屯田養兵制,每位將士都領到足額的軍餉,加上賣雪花鹽的銀子都有分成,以及戰場上搜刮的戰利品,每個想回家的兵士手中至少有數百兩到數千兩的銀子,足夠買屋置地了。 單七鶴見他們去意堅決,他也不刁難的登冊去籍,放人回鄉,一人再送二十兩路費。 畢竟賣雪花鹽的銀子他拿大頭,幾年下來雖說不上富可敵國,卻也是富得流油,交給妹妹打理又翻了一番,給出去的只是九牛一毛的小錢,卻贏來血狼軍兄弟的尊重。 而一部分身有殘疾的血狼軍不想回家,怕拖累自家人,單九淨便將他們安排進了作坊或鋪子,活不重,賺的錢卻足以養活自己,他們是為國效力的將士,不需要拖舍,他們要的是尊重,他們可以挺起胸膛做人。 走和不走的,一共四千人,剩餘的六千名血狼軍仍留在原營區,作為火種。 因為去了京城的血狼軍不一定能活下來,京城風起雲湧,皇子們誰也不占上風,你扯我後腳,我斷你左臂右膀,互相潑潑髒水,殺幾個對方的人,衝突隨時有可能爆發,留一部分在邊關便是以防萬一。 誰知京城的兩萬血狼軍沒事,反而邊關的火種差點全軍覆沒,只因後來到邊城的監軍竟是三皇子的人,他不滿京城的血狼軍歸入皇甫天絕麾下,京城的動不得,便拿邊關的來開刀,私下調動軍隊要將他們趕盡殺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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