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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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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天鬧事,狐假虎威,空有蠻力卻無大腦。」比起不學無術,他算是長進了些。 那個莽夫只會使出武力恫嚇人,暗揣上意自做主張,多次私下找妍姑娘麻煩,自以為替主子出氣還洋洋得意,因此造成兩人長期的不和。 要不是主子這回出了事,這個誤會還不一定解得開,彼此對立的兩個人將鄙視對方一輩子,難有和解的一天。 李承澤垂目低笑。「看來你對他真有諸多不滿,才會瞞著他你未死一事。」 李喜一聽,臉色微變。多年前他們兄弟倆曾為了一名女子起了爭執,雖未大打出手,但也鬧得不歡而散,好長一段時間都互不交談,漠視對方的存在。 有一次李喜隨著尚在人世的李老爺出外經商,在回家的途中遇到盜賊,他為護主而被砍成重傷,奄奄一息地跌落山谷。 所幸他大難不死,被附近農家所救。 不過也因為慪氣,他沒死一事並未告知焦急萬分的手足,就這麼隱藏身份的跟在李承澤身邊,成為他得力的暗衛。 此事只有李府父子倆知情,外人都當李喜已死,還為他築了座衣冠塚。 「這事結束後就和他見見面吧,不要讓他一直陷在沒來得及和你談和的後悔中。」這些年來,也夠李怒受的了。 李喜眼中暗影浮動,沒有多說什麼。「主子才該想一想,要怎麼安撫妍姑娘的怒氣才是。」將自己置身於險地,她若不發怒,主子的下場堪慮。 「這……」李承澤苦笑,頭皮開始發麻。表面對他裝做不在意的葉妍比任何人都還要關心他,明知他是名有妻室的「傻子」,仍不顧一切為他犧牲,即使失去女子最寶貴的貞節也在所不惜。他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她的深濃情意。 換成是以前的他,她肯定不會委身于己,任由他受情欲折磨。 這也是他目前最苦惱的事,他不知該如何歐齒,坦白告知她自己後來是裝傻以求自保…… 在她未坦承心意前,他實在苦無機會表明,只能一日拖過一日,甚至自嘲自己的演技精湛,竟能瞞過聰慧的她,讓她不疑有他,始終以保護者的姿態守護在他左右。 要是有一天被揭穿的話……李承澤嘴邊的苦笑一斂,輕聲歎息。 「有人來了,我先走一步。」聽到腳步聲走近的李喜飛身一閃,頓時失去蹤影。 在夜半時分會尋來的,除了懷有目的的姚霏霏外,只有一人了。 「誰在你房裡,我聽見交談聲。」葉妍不放心的推門而入,手裡端著進補的人參雞湯。 「是李怒,他剛問我明日要不要巡視鋪子。」他回得流暢,毫無破綻。 李怒?「他這麼晚還來找你,他不知道你需要休息嗎?」 正想開罵的葉妍眨了眨眼,沒瞧見李承澤外的第三人啊,李怒的功夫幾時好到來無影,去無蹤,像是沒有影子的鬼魂? 「你也曉得他向來莽撞,老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哪還記得現在是什麼時辰。」他想要牽她小手,卻被她避開。 「你給我安份點,別亂髮春。」她橫眉一瞪,卻難掩飛紅的羞色。 「妍兒……」唉!他何時才能光明正大的擁她入懷啊。 李承澤越來越不能滿足現在綁手綁腳的僵局,他想每日一醒來,睜眼所見是她恬柔的睡顏,而不是倉皇而逃的背影。 即使他再一次假藉風寒之故而與她同榻而眠,恣意歡愛,但她總是不安地想逃,連回頭多看他一眼也不肯,彷佛他是她偷情的漢子,怕人撞見。 雖說他們的行徑確實是偷來暗去,但是他心裡真將她當成是妻子看待,否則他不會食髓知味,沉溺著迷於她的陪伴。她一定不曉得他愛慘她了,無時無刻想著和她共效於飛,不論有無名份,在他心中唯一認定的人兒也只有她了。 偏偏他什麼也不能說,滿腹愛意盡往肚裡藏,怕她因此逃得更遠,只因他是別人的夫婿。 「我先警告你,不准再拐我上床,不然……不然我一輩子都不理你。」她要離床遠一點,免得又被吃了。 葉妍怎麼也猜不透,怎麼一個受了風寒的病人還有力氣做那檔子事,一個翻身她就被壓得動彈不得,身上衣物在他封住她的嘴時就這麼不翼而飛。 兩個裸裡相對的男女還能不出事嗎? 她只覺得他好熱,全身像火爐一樣的燙人,熨得她也跟著著火,在他不斷落下的吻之中,神智慢慢地飛升,迷迷糊糊地又和他有了肌膚之親。 這一次沒有了春藥的作祟,總不能怪到他頭上,傻子哪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他不過順應本能,和她好上一夜,她真能要他負責嗎? 葉妍的心裡十分矛盾,一方面想順了自己的心意,坦蕩蕩的愛這個令她芳心大亂的男人,就算無法長久,愛過也好過錯過。可是另一方面她又厭惡自己的卑鄙想法,李承澤傻歸傻,總有復原的一天,她怎能利用他此時的「不懂事」占他便宜,要是他解了毒,回到他原本的性情,那她有何顏面見他。 這是她躊躇不前的原因之一,想愛又不敢愛,苦在心中。 聞言,李承澤很想笑,但他識相地忍住,「我有拐你嗎?妍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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