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魔女暴風曲 | 上頁 下頁
二十九


  「不……不醜,你很美,美得地球結冰……」啊!不是冰。不是冰,那個冰字不能說.萬一她又變出頭來,他肯定凍成冰人。

  對冰產生忌憚的佛雷德,不斷提醒自己不要提「冰」那個字,但心裡的冰字卻不停地出現,讓他談冰色變,手腳發寒。

  上一回的冰室事件他餘悸猶存,有如冰凍人的際遇一次就夠受了,他不想再來一回,凍傷的皮膚還有點麻刺感,不是一下子便能痊癒。

  說實在的,他怕她,非常懼怕。

  一個活生生的魔女有誰不怕?她能化無為有,瞬間凝氣成冰,能召喚風雨,還能不動一臂將人揮出去,他要能處之泰然肯定不正常。

  「原來你喜歡冰呀!早說不就得了,我送你一座冰山。」手一舉,她準備送他一份「重」禮。

  「不要呀!不要,我……我心領了,你的好意我吃不消。」他已經凍出病了,頭暈眼花。

  「哼!不識抬舉。」難得送一次禮竟敢拒收,他好大的架子。

  運來一座山他以為容易嗎?好歹得費她不少氣力,還得把房子拆了。

  「誰不識抬舉?」

  飽含睡意的聲音微帶沙啞,「吃」得很飽的藍道一伸懶腰,將懷中人兒摟緊,一副饜足的模樣睜開惺忪睡眼。

  「小老虎,你醒了呀!快點起床,有人來找你了。」佛雷德有著異常興奮的殷切。

  「哈,誰那麼偉大得讓我親自招待?叫他等我改行當牛郎再說吧。」打了個哈欠,睡眠不足的他打算繼續蒙頭大睡。

  「是他們。」而他不得不見。

  「他們?」美國總統來了照樣原機返回。

  昨晚是他吃得最撐的一夜,他都不曉得自己有超人的體力,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百米衝刺,把自己逼到極限。

  那一身的汗水可真是淋漓盡致,幹了又濕,濕了又幹,前後幾次已經數不清了,只知屋外的雨水滴滴答答,他的汗水也滴滴答答。

  魔女的本領的確不同凡響,他整個人被她榨幹了她還能一臉清爽,嘲笑他的銀槍太久沒練全生銹了。

  「歐米特伯爵及其夫人,以及他們的女兒雪拉小姐。」他一一點名怕漏了,態度上看得出恭敬。

  「喔!歐米特伯爵和伯爵夫人……什麼,歐米特?!」伯爵。

  倏地從床上跳起.臉色驟變的藍道毫無悅色,赤條條的身軀猶如因獸地走來走去,煩躁得幾乎將地板踩爛。

  「他們昨夜就到了,但你的睡眠時間一到就不容易清醒,因此我請他們在飯店休息一晚,等你睡醒再……」佛雷德的話還沒說完,一陣驚人的咆哮聲瞬間震得他耳嗚。

  「誰准你自做主張?你是我的經紀人不是奶媽,你管那麼多幹什麼?要是不想再跟我續約,你大可開口,反正合約快到期了,不差那幾個月!

  「小老虎……」發這麼大火是為何?同是一家人何必鬧得太難看。

  「不見不見,絕對不見!叫他們全滾回倫敦,有我就沒他們。」他們憑什麼以為他會見,他們算老幾!「伯爵夫人懷孕了,不堪舟車勞頓。」這也是他請他們先休息的原因,懷孕的婦人不宜做長途飛行。

  可見他們這一家人對他多重視,百通電話等他不到便親身過來一趟,不怕奔波地只為見他一面,可謂用心良苦呀。

  「她懷孕了?」怎麼可能?不是不孕,她才領養了一個女兒。

  「是的,六個多月了。」大腹便使好像隨時要臨盆的樣子。

  震驚不已的藍道頹然地往身後的床一坐,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無措還是慌亂,氣悶地搔著頭將抬燈踢倒。

  自從多年前趕走父親的情婦後,他就不曾再回過那個令人窒息的家,滿滿的回憶像鬼魅無形的手掐信他的咽喉,他幾乎是發狂地逃出。

  他恨父親的絕情,也怨母親的軟弱,他們在一起十年卻未有婚姻關係,讓他平白蒙上私生子的汙名。

  新任伯爵夫人艾莉亞是個善良過頭的笨女人,明知道他恨父親而不肯回家,她依然不放棄拉攏兩人的父子關係,常常不遠千里地飛到他表演的國家探望。

  若說還有人能讓他覺得世上尚存溫情的話,那人非她莫屬。

  他怨盡所有人卻不怨她,因為她美好得如看不見世間污穢的天使,總以包容、寬厚的心看待身邊每一個人,讓他們認為是受到寵愛的。

  「伯爵夫人懷孕關他什麼事?莫非是他下的種,人家的丈夫來討公道了!」瞧他失魂落魄的模樣真不是滋味。

  嚼著甘草的雷絲娜摟被一嘲,裸露的香肩猶存歡愛後的痕跡。

  「別胡說,伯爵夫人是小老虎的繼母,他父親是歐米特伯爵。」小老虎是伯爵之子。

  「嘖!老卡頓,你是在教訓我嗎?」敢擺臉色給她瞧,伯爵的尊榮把他嚇傻了不成,忘了她是誰。

  十個伯爵也不夠她彈彈指頭,算什麼希罕事,把上頭那個老的請下來她還會撥空多瞧兩眼,一個伯爵抵不上十斤米。

  冷音一揚,佛雷德的臉皮頓時僵硬,「絕對無此意,我是在解釋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

  別把他掃向西伯利亞,他不禁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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