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惡魔協奏曲 | 上頁 下頁
三十五


  在這一刻,他的心是嫉妒的,嫉妒她輕易為別的男人展露歡顏,卻吝於給他一個充滿感情的笑臉。

  “喂!你幹麼啦!來者是客的禮貌你擱哪去了?”真粗魯,拉痛她的手了。

  “要我送幾個血窟窿給他當見面禮嗎?”手一揚,颯颯的風聲由指尖發出。

  驚恐的席善緣慌忙的壓住他的手。“你瘋了,他是我的刑大哥耶!”

  在見過他驚人的力量後,她知道他能輕而易舉的殺人於無形,而且不含愧色。

  “你的?那我是什麼?”風在呼嘯,吹動他一頭銀髮,似利刀。

  “你還能是什麼,不就是個魔。”她沒好氣的頂了他一句,極力阻止他動手。

  “只是個魔嗎?”聲音極冷,冷得枝葉幾乎結冰。

  廢話,不是魔難道是人呀!“你到底想聽什麼?麻煩你直截了當的告訴我,我沒你讀心的本事。”

  他要敢傷害她的家人,她一定跟他拚命,不管他是不是惡魔。

  “你是我的女人。”他在告訴她,也告訴一身危險氣息的男人,她是他的。

  “嗄?”就這麼簡單。

  她有點迷糊了,猜不透他特意聲明的用意為何,她當他的女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在他毫無節制的需索下,她由初上路的新手變成老手,足以和他分庭抗禮。

  不過在看到刑天行似笑非笑的表情後,她頓時明白是怎麼是一回事,心裡有著說不上來的憂心。他對“敵人”一向毫不留情。

  “你或許佔有她的身體,卻征服不了她的心,小辣椒的意志向來比一般人強,除非她願意承認你是她的男人,否則你什麼也不是。”

  噢!這個傢伙究竟在搞什麼鬼?殺人放火幹多了忘了放下屠刀,學人家血氣方剛不成?幹麼沒事找事和他嗆聲,他不是人呐。

  在心裡呻吟的席善緣掹打手勢,要出口挑釁的邢天行少說—句,他的拳頭沒人家硬。

  可是他的視線像沒瞧見的越過她的頭頂,看向狂狷邪肆的銀髮男子,絲毫不攫的直視那雙冷厲的眼。

  “這是我跟她的事,輪不到你來插手。”什麼她的男人,難道他得看她臉色。

  “你擄走她的事我可以不計較,可是以我和她的關係,她的事我不能不管。”拚著一死他也管到底。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明知山有虎,他還是不得不向虎山行,只為了這根辣椒是他家的,別人不告而取是對他的不尊重。

  “你跟她的關係——”臉色—沉佈滿風暴,牙齦緊咬發出哢的聲響。

  像要故意激怒他,刑天行語帶曖昧的說道:“我們的感情是外人無法介入的,她可以為我死,我可以為她死,情深如磐石,愛念似韌草,無從切割。”

  深厚的親情,愛她的小念,兩者當然分不開。

  “誰說無法切割,大話。”心口像是遭巨石撞擊,雷斯憤怒的揮拳擊碎庭園堅硬的大石。

  萬碎成礫,紛飛濺人。

  “是不是大話要問問小辣椒,看她要跟我走還是留下來。”他有絕對的自信。

  兩雙男人的眼同時看向暗自叫苦的席善緣,她頭一低假裝聽不懂他們奇怪的對話,扳著手指頭玩起幼稚的大拇哥、二拇弟、三中娘,四小弟、小妞妞來看戲的遊戲。

  只是她的裝死一向不管用,在感覺頭頂越來越冷的情況下,逼不得已的小臉怯生生的抬起,流露出“人不是我殺的”神情。

  選擇題是她的長項,丟銅板決定,一二三四可以任意選,但遇上攸關未來的選擇,拉扯的左手右手卻無法動彈,理智與情感天人交戰。

  “她的決定不具備任何意義,她只能留在我的身邊。”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能將她帶走。

  雷斯的專制讓難以抉擇的席善緣高興了一下,但是一想到兩人膠著的關係,以及割捨不下的親情,明亮的雙眸為之黯淡。

  “如果我堅持帶她走呢?”在看過石裂的驚人力量後,刑天行仍是不肯退讓。

  又一個蠢人類。“要一個人橫著出去很容易,你不妨試試。”

  他一動也不動的直立著,四周的氣流忽然產生極大的變動,滋滋的發出電流在半空中撞擊的聲響,雷電乍然一現。

  若他有意傷害他,此刻的刑天行恐怕已成一具焦屍,警告的意味濃厚,要他有自知之明。

  “小辣椒,小念哭了。”他在賭,賭眼前一臉冷酷的魔性男子對她的感情。

  動之以情,人之常理。

  “什麼,我家那小鬼哭了?!”一聽小念哭了,心口一揪的席善緣頓覺鼻酸。

  一看她有所動搖,他自是趁勝追擊。“他很想你,你知道他怕黑又怕寂寞,晚上不敢『一個人』睡。”

  “我……雷斯……”她想回家。

  一想到相依為命的弟弟躲在棉被裡偷哭,徹夜不眠的擔心她,擔心有鬼來捉,她的心真的很酸,很想回去抱抱他,告訴他不要怕,她會一直陪著他。

  可是她回不去,由一開始想盡辦法的逃離,到如今的依戀難舍,不想沉淪的心已經失去控制,她知道有一天必須分離,但愛戀的那顆心不會停止思念,會一輩子留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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