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牡丹小婢 | 上頁 下頁
三十二


  「你是何人?」趙天鐸微眯起眼,冷視那從進門至今終於開口說話的俊逸男子。

  「草民複姓上官,名流雲,京城人士,人稱風流二少。」

  乍看那滿是血紅的肉片,上官流雲驚得氣血直沖雙目,眼底淨是刺目的鮮紅,一度理智盡失的以為人之將死,不外如此。

  他痛徹心肺,彷佛那塊肉是從他心頭硬生生地倒出,撕心裂肺的痛楚之後,他只感到一片麻木,因為已死之人哪知疼痛。

  但當他一聽見趙天鐸臉上一閃而過的狡笑,他的心就定下來了,裙拜撕下的衣料是真,但盤上的肉未必是真,依趙天鐸狡詐的個性,他肯定會將牡丹放在自己身邊,必要時好箍制住他們,可是他並未聽見府中傳來任何劇疼的慘叫聲。

  因此他猜測此肉並非出自他心系之人,也許另有其人,或是牲畜之肉,用意在動搖人心,使他們心志搖擺,懾於他的淫威之下。

  他知道該是他出聲的時候了,接下來的發展龍一飛應付不了,趙天鐸的狡猖和卑劣不是常人能面對的。

  「你就是貪戀女色,把上官家家產敗掉一半的敗家子上官二少呀」果然豐神逸秀,玉面俊雅,難怪令這麼多女子為之傾心。

  心性高傲的王爺冷眸斜脫,壓根不把浪蕩成性的上官流雲放在眼裡,多有輕蔑地嗤之以鼻。

  「是呀!草民生就捨不得讓美人見傷心,見美人梨花沽淚便心疼不已,哪有美人就往哪裡鑽,散盡千金也要搏美人一笑。」他極盡風流的說道,一雙桃花眼熠熠發亮。

  「口亨,那你來湊什麼熱鬧,本玉是美女不成。」趙天鐸冷嘲。

  「小王爺的姬妾、家妓也是一等一的絶色……」話來說完,兩道厲芒一掃,上官流雲佯裝受到驚嚇,連連輕咳地改口,「呢,草民當然不敢色膽包天,染指王爺的寵姬,不過是聽龍爺說他一友人之妻貌似天仙,豔如桃李,嬌顫之美堪稱花中之冠,現下在王爺府中作客……」

  「所以你的色心就犯了,心癢難耐的想跟著來瞧瞧絶世美人生就什麼模樣?」果真是天生色胚,沒一絲長進。

  上官流雲一臉崇拜地拱手作揖,「小王爺一語道破草民心意,真是天人呀!草民佩服萬分,五體投地,真是知音人……」

  「怯!誰跟你是知音人,區區一名女子,本玉還瞧不上眼。」雖是豔色無雙,但神態冷冰冰的,還不如他屋裡的玉姬得體識趣。

  趙天鐸喜權勢,不好女色,但對童女的興趣倒是高過於豐胸細腰的成熟女體,他府裡伺候的女子大多尚未及荓,十一、二歲就跟了他。

  目前最得寵的是年僅十三歲的玉姬,此女體形嬌小,稚色未退猶帶三分童真,珍珠白肌膚養得嬌貴,卻早已承歡多年。

  「小王爺是一神仙,瞧的淨是柯娜多姿的瑤池仙子,一般庸脂俗粉哪能入你仙眼,草民是俗人,沒見過真正的仙女,特此來叨擾,只為一睹傳聞中的天仙姿容。」他謅媚的吹捧。

  好聽話人人愛聽,即使貴為王爺亦然,長袖善舞的上官流雲向來懂得如何搔人癢處,搔得人心花怒放。

  「看來你果然是個風流種,本玉若未能讓你一償所願倒是本玉的不是了,既然你是為美人而來,本玉就成全你。」讓他看上一眼也無妨。

  「多謝王爺、多謝王爺,草民死也無憾了。」上官流雲黑眸一閃,掩住冷然鋭光。

  趙天鐸勾著指頭,命人將遭軟禁的人兒帶來,在這段等候空檔,他並未忘記那只令他得之不得、恨得牙癢癢的鹽令。

  「龍一飛,你那張薄如蟬翼的紙還要留多久,本玉的耐性即將告罄。」

  龍一飛微頓,眼神不經意地飄向上官流雲。「王爺別心急,鹽令就在你玉府裡,怎麼也飛不出去。」

  「口亨!你也在等那名女子出現,怕我給的是一具死屍吧。」早知道這名女子這般好用,當初何必費盡千辛萬苦,最後仍眼睜睜看囊中之物被搶走。

  「不是怕是死屍一具,而是草民也是不得已的。」出爾反爾算什麼,他還能令人來得去不得。

  要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親爹更是當今聖上的皇叔,一句話足以定人生死。

  「哪個不得已,是你背後替你出主意的那個人嗎?」趙天鐸一語點出筒中玄機。

  龍一飛並未正面承認。「江湖人重情重義,朋友妻無故受累,代胞妹受罪,身為俠義中人怎能塵視不理。

  「你口中的友人是誰?」居然敢與他作對,趙天鐸直接問道。

  「這……呵……草民就不便告知了。」讓他知道了,他們還有活路嗎?

  聞言,趙天鐸怒道:「真當本玉不敢動你嗎?只要本玉動動手指頭,你插翅也難飛。」

  龍一飛有恃無恐地揚揚手上的鹽令,「草民很怕死,若是王爺嚇著草民,草民心一慌就把鹽令撕成碎片,誰也得不到好處。」

  「你……你敢威脅本玉……」他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趙天鐸惱羞成怒,氣得將座下太師椅捏出三指凹痕。

  「王爺別氣別惱,氣壞了身子多划不來,草民這兒有明珠一制望請笑納,龍爺是魯直性子,不會說話,多有得罪之處請王爺勿見怪。」上官流雲倏地插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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